看著這身影離開,安芝從草叢中起身,許久才平復了氣息,看著空闊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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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為這樣的人變成這般,真的不值得,他甚至都沒有對當年的事愧疚,一直在為自己開脫,責怪沈家人沒有同意你們的婚事,辯解不是他將你送去玉明樓,他會來這裡,只不過是因為聽到了別人的酒話,在巷子中被嚇了一遭良心不安罷了。
“小姐。”寶珠走過來,看安芝如此,也有些不太敢說話,小姐打從前些天認識了孟大夫夫婦後就經常一個人發呆。
許久之後安芝才開口:“寶珠,馬車可備下了?”
“備下了的。”
“先回商行,你替我,跑一趟沈府。”
……
沈府這兒,李忱在林家二姑娘派人送來的信交到大少爺手上時,原以為是商議生意上的事,可大少爺足足是在書房內關了自己近兩個時辰,隨後去了閣樓那兒,在大小姐那兒又呆了快一個時辰後才出來,出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吩咐他,約林家二小姐一見。
此時距離林家二小姐派人送信過來,已隔了大半天,李忱看著黑漆漆的天色,雖不知信上內容,但他是第一回看到大少爺露出這樣的神情,思量下,李忱還是決定不等明天一早,現在就親自去一趟林府,將少爺的囑咐送達。
書房內,沈幀坐在椅子上,一下下撫著懷裡已經睡著了的糰子,李忱送來的信就擱在桌上,窗外風一吹,信紙吹開了兩頁,露出第三頁的字:孟子書已成婚生子,我對大小姐的事所知不全,未免誤判,將此事告知沈少爺,希望對大小姐的病情有所幫助,也請沈少爺放心,我不會對外透露任何。
“你說,這算不算是我的運氣。”沈幀輕喃了一句,他想過她承認自己身份的許多種方式,倒是沒料到會是這種,還以為她會再咬牙上一陣子。
沈幀垂眸,吵醒了懷裡的糰子,它張口打了個哈欠,呆模呆樣的看著沈幀,沈幀轉頭看向信紙,目光落在孟子書三個字上,眼神驟然冷下,是時候該醒了。
這廂安芝收到了口訊後睡不著了,李管事傳話,說明日下午約她在寒山寺見一面,順道帶大小姐出去走走。
安芝當即明白了這番話裡的意思,沈幀是要用孟子書刺激沈大小姐醒過來。
他與她想的一樣。
“小姐,這孟大夫真是那傳言中將沈家大小姐賣進窯子的人?”寶珠尤覺得不太能相信,畢竟是那樣謙和的一個人,她也見過孟大夫與他夫人恩愛的模樣。
“是不是他賣的,還有待查證,但他的確是拋下了懷有身孕的沈家大小姐,這麼多年不聞不問,來了金陵城都不敢打聽,他心中怕是虛的很,沈家大小姐會變成那樣,就是他害的。”安芝總覺得這事兒哪裡還透著些奇怪,可又想不明。
“那孟夫人怎麼辦?”
安芝的心沉了沉,眼前略過那兩個孩子與李氏的臉,緩緩揪緊了衣袖,那樣一個人,會對李氏長久的好嗎?
“小姐可要去?”
“去。”
幾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天氣是出奇的好,前幾日接連的大雨,入了深秋後,天色反而是好起來,安芝前去主院請安過後,帶著寶珠出了門,快至中午時到了寒山寺,沈幀安排的地方就在之前她們住過的靜修院內。
快到主屋時遇到了守在外面的小蘭,她一眼認出了安芝,喊了聲:“歡兒姐姐。”高興的迎了過來,“你去哪兒了?一年多不見,李管事說你回家去了,都沒與我們道別,大小姐時常念起你。”
說完後她才發現安芝的穿著不一樣,身後還有個丫鬟跟著,便有些疑惑,安芝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遲一些再與你說,大小姐呢?”
“在屋裡呢,大少爺帶小姐出來,說給大小姐請了個大夫過來診脈。”在君怡園裡呆了一年多,小蘭也學聰明瞭,看不透的事兒就不說,帶了安芝進去,主屋內沈歆靠在太妃椅上,沈幀正在陪她聊天。
安芝進去後沈歆見到她,不覺有異,甚至是不記得安芝走了已經有一年多,就像是出去了一上午而已,笑著要安芝過去:“歡兒,來,姑娘家還是這般好看,過去穿的太素了,阿幀你說呢。”
沈幀轉頭,目光落在安芝身上,噙著些淡淡的笑意,倒讓安芝有些不自在了,沈幀輕笑:“長姐說的是,姑娘家是該這樣穿。”
沈歆嗔了他一眼:“我也沒哪裡不舒服的,你何必特意將大夫請到這裡來。”
“聽聞這個大夫醫術了得,姐姐不若就當是診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