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可惜,想當初金陵城中多少人追著想娶她,如今枯墳一座,沈家就這麼把她葬在那種地方,祭日都不去,這墳頭草不止長了多高,你說她能不可憐嗎?到最後誰都不肯要她,沈家嫌她丟人,拋棄她的那人,都沒去看看她。”
“都拋棄她了還看什麼,能狠心把懷有身孕的人送去玉明樓,可見他心狠,真是不怕半夜被她來找,要換做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這負心漢。”
“可不是,真是可惜啊,沈家大小姐啊你說說,多少人想娶她,如今卻孤零零在寒山寺後山坡上,連個祭奠她的都沒有,聽說那沈家,是連大小姐三個字都不許提起。”
“你少可惜了,叫你家那口子聽見,還不剮了你的皮,我看你是喝多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轉提了別的事,醉酒的那個聲音依舊很大。
這邊雅座內,友人見孟子書臉色不佳,關切道:“是不是太吵了,不如換一處,我也覺得過於喧雜。”原本是想趁著他有空將藥材的事說一說,這才約了最近的茶樓,誰想會有隔壁這樣的客人,說話聲音半點都不剋制。
“前幾日太累了。”孟子書笑著搖頭,“要不去醫館裡,正好看看新到的那些草藥。”
“也好。”兩個人起身,從那雅座旁經過,友人是有些憎惡,孟子書多看了醉酒的人幾眼,是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嘴裡一直唸叨著可惜,幾杯茶下去都不能解酒,臉上滿是遺憾,像是真為了沈家大小姐的事遺憾。
孟子書斂了神色,和友人一起出了茶樓,回醫館內商議完事情,出來時天色已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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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離家進,不需要馬車坐轎,孟子書就近買了妻子愛吃的點心,從巷弄內經過,昏暗下,有些味道的巷弄內忽然起了些風,可遠處的樹並沒有風吹搖晃的痕跡。
孟子書不由加快了腳步,巷子過半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幽幽叫喊:“子書——”
孟子書的腳步猛地一震,拽緊了手裡的繩子,正要拔腿繼續走,又是一聲幽幽:“相公——”
那聲音悽婉,猶如是妻子在叫喚久不歸來的丈夫,隨風而來,在巷弄內散開,與冷風摻雜,無形中又感覺有些滲人。
孟子書猛地回頭,後面是空蕩蕩的巷子,巷子外似乎還有街市的熱鬧聲,卻更突顯了巷子內的安靜,他又猛的轉回去,呼吸不自覺急促了許多,他看著巷子那頭,額頭上微露了青筋。
下一刻,他加快腳步朝街市那邊往回走。
身後似是嘆息的聲音傳來,孟子書卻是不敢再回頭去看,等出了巷子後那種詭異的森冷感才消失,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想抬起手,卻發現拎了盒子的手有些抖。
孟子書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走那巷子,選擇繞了原路回府。
他走後過了一會兒,巷弄內牆頭上冒出了三個人影,安芝與寶珠趴在牆頭上,她們身旁還有個人,是安芝從金鳳樓那裡請來的青倌,唱的一首好曲,模仿起聲音來也尤其出色。
安芝爽快的給了她約定的銀子:“多謝水仙姐姐。”
“銀子就不必了,下回你梳齋裡有什麼新的薰香,記得先留給姐姐。”水仙沒要她銀子,笑著推了回去,“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過會兒可就來客人了。”
“這有什麼問題。”
安芝扶了她下牆頭,送她到外面,寶珠跟在身後,目送了她離開後,扯了安芝的衣服道:“小姐,您不能與她們走的太近啊。”讓人瞧見可會說小姐的不是,壞了小姐名聲怎麼辦。
看她一臉的擔憂,安芝捏了捏她鼻子:“讓你備的東西可齊了?”
“都準備好了,可是,明日他會去嗎?”
安芝站在巷弄口,看著過往的人,想起孟大夫在巷子內的表現:“他會去。”
她希望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可她知道他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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