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內的沈浩,看著路邊卑微下跪的百姓,絲毫沒有喜悅或君臨天下那種豪情,輕輕搖頭。
這個時代的人,奴性太重。
所以當權者才為所欲為、肆無忌憚,視人民如草芥。
沈浩轉念想到自己是接下來的當權者,苦笑起來,其實,他何嘗不喜歡順從的人與忠誠的人。
當然,順從與忠誠,並不完全等於奴性。
車架來到皇城前,數以百計官員跪下,跪了黑壓壓一大片,汴京裡的官,三分之一慘死,三分之一被女直挾持北上,剩下這三分之一,也有五六百之多。
大周的京官,真夠多的。
沈浩暗暗唏噓。
“恭迎新主……”
五六百官員異口同聲,不過有氣無力,膽戰心驚這麼多天,已令他們筋疲力盡,處於崩潰邊緣。
他們得知沈浩帶著沈家軍入城,再三猶豫後,最終決定來皇城前候著,根據沈家軍不擾民、不作惡,推斷沈浩不會像宗翰宗望那麼兇殘。
畢竟改朝換代光靠強軍不夠,還須展現仁善一面,得人心者,得天下。
這些官,硬著頭皮跪在這裡,最根本的動機,想在新朝謀個一官半職,堅信無論誰當皇帝,都離不開文人士大夫的協助。
人才。
尤其是能做官的人才。
沈家軍體系內,確實少的可憐。
不過沈浩並不打算用這些人,他已命左平連夜趕赴汴京,待時局穩定下來,馬上主持“公務員”考試。
沈浩已想好考試方式、內容,絕對顛覆延續千年的科舉制度,且一定會遭到無數文人士大夫的反對,乃至反撲。
對此,沈浩無所畏懼。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用嘴皮子筆杆子鬧事,更沒什麼用。
況且屠刀和強權握在他手中,沒誰能折騰出大動靜。
千年前,一位武功蓋世的帝王壓制住所有門閥,創立科舉制度,那麼今時今日,他就能廢掉這種制度,建立更好的選才機制。
“讓他們散了吧。”
坐在車中的沈浩只是透過簾子淡淡吩咐一句,皇城,尤其是大內宮苑,被大火破壞的不成樣子。
沈浩車架調頭,去了皇城邊上的第一豪宅,國舅劉義的府邸,國舅劉義一家屬於皇親國戚,被女直挾持北上。
偌大府邸,只剩不願離去的奴僕。
沈浩車架到來前,百餘奴僕已戰戰兢兢跪在大門外迎接,沈家軍已將府邸周邊戒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其實,沈浩趙美美近乎於神的生猛存在,根本用不著別人保護,可未來的天下之主,該有的威儀,得有。
樹立權威,眾生才會敬畏。
無論這個時空,還是另一個世界的文明社會,都是如此,沈浩也就沒特立獨行撤掉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