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魔人之後,因有一陣子未見,宋東陽、白浩與葉瞬便回到之前住過的別苑小酌。
宋東陽一杯酒下肚,辛辣過喉,把他嗆得立即咳嗽起來,白浩趕緊幫他順了幾下背,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他抬手拿筷,又一不下心碰到了酒壺,酒壺順勢滾到身上,宋東陽猛得一站,酒壺“咣當”一聲碎成了幾片。
宋東陽看著碎掉的酒壺出了神,由著白浩幫他收拾落在衣物上的殘酒,一邊收拾一邊問:“為何心神不寧?”
宋東陽看看白浩,又看看葉瞬,忽然拿起桌上的摺扇,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剛出了院門,就看到遠處一人一馬極速而來,待到近前,馬兒如同有了感應一般,停在宋東陽身前,那人趴在馬背上,已血肉模糊,宋東陽慌忙抬起這人側臉,重重地拍了兩下,大聲道:“傻大個!出什麼事了!”
傻大個抬起腫脹的雙目,嘟嘟囔囔好一陣,才說清幾個字:“老……老爺……好多魔人……快去……快去救老爺……”
宋東陽臉色驟變,道:“知秋!快,召集能調來的所有人,去竹林小苑。”
“是!”
“趕緊上馬,我要去救我爹!”
宋東陽正說著,被石階絆了一下,白浩一把把他摟在懷裡,道:“別慌,一定會沒事。”
宋東陽抓緊白浩的衣袖,沉聲道:“絕對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駿馬飛馳而過,任風從耳旁、側臉呼嘯,深深地打進骨頭裡。
他們越過城牆、越過山林,沿一路都是那些剛剛死掉的魔人,或睜眼,或吐血,有些甚至沒有死透,散落遍地,咿咿呀呀地掙紮著。
宋東陽手掌越來越硬,抓著韁繩的手一直在劇烈地顫抖。三人匆匆下馬進屋,一進院子,目光遍及之處屍首成堆,夾雜著腐爛的臭肉氣息,泛著濃重的血腥。
“爹!”宋東陽屋前屋後每一個角落都細細查探。
踏過門檻,看著白浩道:“沒……沒有……”
白浩看看周遭,道:“再細細找找。”
葉瞬本想安慰,張了嘴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烏雲遮蔽了月光,梅雨過後,天氣一夜竟比一夜冷。
白書望看著宋境,淡淡道:“出招吧。”
宋境笑笑:“你留我性命這麼久,現在看來,你該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白書望搖搖頭,沉聲道:“還差一點。”
宋境道:“你是故意讓東陽救我出牢?”
白書望淡淡道:“若是沒有這四成同歸複原法的功力,你妄想有命活到今日?現在看來,葉家人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宋鏡搖搖頭,目光低沉道:“書望,你我曾立誓,願以血肉之軀,換正道匡扶。”
白書望冷冷道:“誓言,我從未背叛。只是今日,這道是正是邪,都再與你無關。”
“你當真恨我入骨?”
白書望道:“我以宋家滿門祭枉死之人,你難道就不想將我碎屍萬段?”
“枉死之人?你祭何人?”
“多說無益,今夜,一筆勾銷!”白書望一掌劈下,強大的氣息在掌心中回轉。
宋境漠然看著眉目早已變形的白書望,淡淡道:“物是人非,死生同哀。”說罷,起身相迎,一時間天地變色。
二人交手間,各自功力在空中交彙成光,趙紅塵竟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一時之間,早已分不清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