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望手上使力,眼睜睜看著趙紅塵面目猙獰,呼吸越發困難。
“額……有種……有種你大可以殺了我……”
白書望不屑的瞥一眼眼前人,慢慢松開了掌心。趙紅塵深吸幾口氣,不鬧不怒整理衣著,站起來時,笑容又爬上臉龐道:“我倒是要恭喜白掌門,人前人後下得一手好棋,雨中負傷,父慈子孝。現在看來,白掌門這同心複原法到是又精進不少,我實在應該道一句恭喜。”
“讓你辦的事打算何時著手?”白書望背對這人,多看一眼都是厭惡。
“不過一個廢掉的武林盟主,也值得白掌門如此掛心?”
白書望道:“我奉勸你這回最好處理幹淨,宋東陽那小子機靈的很,莫要再惹出什麼事端。”
“若要永無後患,關鍵時候自是少不了您推波助瀾。另外,貴公子……”趙紅塵看著白書望,眼中微波流轉。
“不勞費心,白家人的事,我自會處理。”白書望打斷道。
“如此甚好,我也關心少掌門著了宋東陽的道。”
“閉嘴!”
趙紅塵笑笑道:“看來姓白的也不全是不解風情主兒,到是少掌門對那人知冷知熱的。”
白書望忽然腳下生風,步步逼近,趙紅塵慌忙後退,道:“白掌門不喜歡聽,我不說便是,何必動怒?”
白書望停下道:“宋境與你,根本是一丘之貉,若他日宋家徹底覆滅,我正道與你魔道定要一決高下!那時,這百年的爭執,也就該有個了斷!”
趙紅塵重重的打一個哈欠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能同仇敵愾才最重要。今兒個實在太晚了,我還得留餘力跟上你兒子,探一下宋家父子的藏身處,白掌門請自便。”
話音落處,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書望看一眼院落深處,然後嘆一口氣,步履蹣跚地向屋內挪去。
若難釋懷,終是宋家,若有決斷,亦是宋家。
晨起霜重,宋東陽跟著宋境,沿著林間小路緩慢前行,他時不時補一個哈欠。隱約聽到潺潺流水繞過樹林,再走幾步,便看到一條小溪。
宋境放下竹樓,拿起釣竿扔給宋東陽一根,再牽上葷餌,長臂一揮,待魚鈎全部沒入了水面,才慢慢坐下來。
宋東陽看看面前竹簍、鉺食,一臉苦相,道:“爹,想吃魚讓傻哥給你抓便是,何必起個大早專門來釣?”
宋境道:“釣的是魚練的是心,人生本就是一場修行,修的是你對這世道的從容。”
宋東陽微微皺眉,拿了鉺食,挨著宋境默默坐下來。
稍微沉默一陣,宋東陽道:“爹,那夜之事你當真一點都想不起來。”
宋境看著江面,微風帶過吹起片片漣漪,忽而扭頭,看著宋東陽道:“記得又如何?記不得又如何?我只記得你是我兒就夠了。”
宋東陽小心翼翼挪開目光道:“可是我……”
宋境打斷他,道:“若我二人能放棄煩務俗事,一直這樣平淡生活,你可願意?”
“當然願意,只是家事尚未解決,白書望、趙紅塵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而且,密語閣尚有……”
宋境嘴角輕彎,望著宋東陽如少時孩童,目光溫柔道:“白浩是個好孩子。”
宋東陽:“……”
宋境轉過頭來,繼續望著江面,道:“盼來盼去,不過盼你平安成人。若有顧忌,自當隨心。爹……永遠會支援你的。”
“爹,十歲那年,是不是你送走我的紅嘴‘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