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東陽點點頭,道:“伏辰前輩已把暫時壓制蠱毒的解藥給了葉瞬,其他他自會處理。除此之外,救出我爹,便是我入南屏最主要的事。”
白浩道:“打算何時行動?”
遲則生變,宋東陽原本計劃今夜便入白府查探,白浩這樣一問,宋東陽倒不好答了。
白浩想了想,繼續道:“就今夜吧,我隨你去。”
於黑暗泥濘中前行,總有光亮在旁,你便是這暗夜明燈。宋東陽扭頭,對著這人柔軟的雙唇,俯身吻上。
……
三更一過,宋東陽收拾妥當,正要出門,白浩拽住他,道:“白家守衛森嚴,你確定不換一身黑衣?”
宋東陽看一眼自己,藍綢錦緞,俊朗不凡:“藍與黑也差不多,再說,你這一身白衣,我就是能隱形,也沒用。”
白浩:“……”
二人踏著夜色,來回穿梭,片刻,便與宋府一牆之隔,宋東陽正要起身往裡跳。白浩拽住宋東陽,低聲道:“隨我來。”
宋東陽跟著白浩,又向東五十餘步,這才翻牆而入。
出門之時,宋東陽曾見過知秋,看了白家大致地圖與守衛情況,知道宋境被困於白家地牢。
可一進內院,卻沒想到居然錯綜複雜,而且每過三刻,便有一隊巡邏護院掌燈巡視,二人在夜中來回穿梭,再過一柵欄,白浩道:“關在什麼地方?”
“地牢。”
白浩微微皺眉,白家地牢向來關押武力高強的重犯,宋境乃武林盟主,又深受重傷,為何會在地牢?
挺身略過圍牆,再穿一個院落,白浩、宋東陽俯身於房簷之上,靜靜注視著斜前方地牢入口。
片刻,宋東陽道:“周遭無房屋遮蔽,三十丈之內必會被人發現。”
“巡邏人員三刻一班換成了兩刻一班,且每組多配備了白家兩名內堂弟子,門口護衛原先每四個時辰輪一道崗,只是不知道可有改變?”
“有。”宋東陽沉聲道,“出門之前知秋告訴我,地牢口輪崗每兩個時辰一次。”
白浩沉默不言,他知道這層層守衛到底意味著什麼?草木皆兵,白書望究竟在防誰?為何要防?
宋東陽的手緊緊攥住,白浩害怕他沖動行事,抓住宋東陽的手腕。宋東陽冷冷道:“你放心,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宋東陽語氣森然,白浩驚得放了手,二人再看一陣,躬身離開。
屋內並未亮燈,破敗的月光從窗內灑入,落在地上。
宋東陽入了主位,一坐下,沉聲道:“你……還是回家吧!”
白浩正關房門,聽到此處,手中動作不自覺的頓了一下,手上使力,這才掩上房門。轉身向前,坐在宋東陽身側一旁位道:“你考慮清楚了?”
宋東陽嘆一口氣道:“我爹必然要救,可你始終是白家人。”
於他所想,其實更盼白浩留下,可若如此,從籌劃到行動,白浩哪怕只是保持中立,不聞不問,都絕不能於白府現身,只要他一出現,白家必然戒備更加森嚴,再要救人,難上加難。
可是,宋東陽憑什麼要求白浩這樣幫他,又有什麼立場讓這人為了自己與白家為敵?何況他畢竟是白浩,忠、孝於他心中是什麼位置可想而知。
宋東陽不想強人所難,在這世間,尤其不想強白浩所難。
他始終希望白浩能做自己,一如當初初見之時般意氣風發。
思路百轉,耳邊忽然傳來那個習慣冰冷卻也而溫和的聲音:“其實,你一點也不懂我。”宋東陽抬頭,於黑暗中正好看到白浩也在望著他,只是夜太黑,有些看不清神色。
他,該是失望了吧,那一刻,宋東陽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