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臉微微一紅,道:“人有各異,制人須因人而異。”
宋東陽氣得嘴一歪,道:“好,約法三章,第一條,以後不準擺你那萬年冰山冷漠臉。”
白浩擠出一個賊醜的笑臉,道:“這還不容易!”
宋東陽皺眉,很是無奈,明明這人英俊爽朗,怎麼笑起來可以如此難看,認命道:“算了,這條作廢,第二……”話未說完,就被白浩堵上了嘴。
於黑暗中一抹微光,如冰天雪地一點殘陽,似蒼茫天地間之浮萍,歲月殘忍,亂世茍活,你始終如你,我始終如我。
白日還在豔陽高照,入夜時分,倒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伏辰邀了眾人到廳內喝茶,宋東陽左右看看,都不見康寧小鬼,正要起身,伏辰道:“宋少俠請入座,寧兒我讓阿翁帶去識藥了。”
宋東陽點點頭,坐下道:“前輩可有其他吩咐?”這句話問得隱晦,點到即止。
伏辰道:“黑夜,最是暗潮湧動的厲害時刻,無月有雨,毒氣難散。他一定會來。”
雨聲淅淅瀝瀝,凝神靜聽,白浩冷冷道一句:“來了。”
細雨如一層輕霧,籠罩在院子裡,一黑色身影翩然而至,立於院中,伏辰在前,領著宋東陽、白浩、葉瞬徑直出了大廳。
看那人雙手背後,卓然而立,語氣沉沉,道一句:“師兄。”
伏辰道:“月離,你我這般究竟要到什麼時候?若我有一天……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又當如何?”
月離放下手,一動不動的看著伏辰,目光似要在這雨天裡,燒出一把火來,道:“你生我生,你亡我死。”
葉瞬大聲喊道:“你有什麼資格陪伏辰前輩要生要死。”
月離惡狠狠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葉瞬道:“你忘了一個人嗎?那個你修毒,他練咒的人,那個與你一般,甚至比你更甚,愛著伏辰前輩的人,我的師父北承。”
宋東陽:“老醉鬼你喝多了,說什麼呢?”
月離道:“你說什麼?你的師父是北承。”
葉瞬嘴角輕彎,目光輕佻道:“那個你害死的……我的……師父……北承……”
“胡說八道,我毒死你個小兔崽子!!!”
月離突然間向葉瞬沖來,葉瞬腳下一蹬,直直飛起,左閃右避,還忘不了鬥嘴:“我有說錯嗎?你如何肯定我師父已死,若不是你害他,還有誰?”
月離看伏辰臉色越來越暗,更加惱羞成怒,大聲喊道:“我今日就把你的嘴撕爛!你等著!”
宋東陽一臉無奈,老大賢惠忍讓、老二猖狂少謀,老小單純直率,這人生啊,還真全是套路,只是葉瞬為何?不好!
宋東陽正欲出手,卻被人閃身攔下,扭頭一看,正是伏辰,伏辰一手扶上宋東陽的肩膀,道:“你若現在上去,我們都前功盡棄。”
再看葉瞬,已經口吐鮮血,直直到了下去。
“葉瞬!”宋東陽正要向前,一個白色身影先行一步,攔下月離即將補上的一掌,逼得他後退兩步,月離聲厲澀怒,道:“簡直就是找死!”
白浩抽劍,劍身在雨中閃閃發光,月離道:“除魔劍,你怎會有有此劍?羌笛那個娘娘腔居然敢把劍給了除魔一族!”
正說話間,一人在雨中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道:“為何不能給除魔一族,正邪疏途,人人得而誅之,看來你魔道中早已醒悟!”嘴角的血讓雨水洗去了顏色,順著嘴角流下去。
“不可能,你怎麼會沒死,難道……難道……”一絲恐懼在月離的臉上一閃而過,被葉瞬牢牢抓了去,伏辰向前,衣擺一閃,葉瞬一掌推開面前白浩,迎了上去,掌風事小,厲害的是月離一來一去彌散在空中的致命□□。
伏辰抓起宋東陽,匆匆後退,大聲道:“快閉氣。”宋東陽明白,這次的毒不同往日,怕是月離心急間撒下的看家本事,伏辰和葉瞬,為何要這樣做,難道只是為了逼出月離的巨毒?
葉瞬後退,再吐出一口鮮血,單腿跪下,已站立不得,白浩匆忙上前,道:“葉兄!”葉瞬擺擺手,示意白浩莫要過來,右腿使力,直直的站了起來,目光隱隱泛著綠色光芒,道:“多謝月離前輩賜教。”
月離怔得向後退了一步,扭頭看著伏辰道:“為了贏我,你居然煉制不死人,你不要命了嗎?”
宋東陽大聲喝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這是與我交換的條件,是與不是?”
伏辰眼眶微紅,點頭道:“對,就是為了贏你,贏你才是終,如若不是,我死才是終。若要不死人,煉制者必死,不是你那最後一味千錘百煉的毒心迫,也沒那麼容易成事,月離,你我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醫門人,我許他不死之身,你許他萬毒心魔,就讓今夜來個了斷吧。”
葉瞬嘴角上揚,滿臉邪魅,沖著伏辰,掌風驚起,與平常相比,功力足足提高了三倍有餘,伏辰瞪一眼宋東陽,方起身迎上。虛晃一招,向草廬撤去,月離匆匆跟上。
白浩提劍要追,被宋東陽一把攔下,宋東陽道:“等等,先不要管,可能有轉機。”
白浩道:“我知道。”忍了忍,再道,“不管伏辰前輩和葉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葉兄今日都不能有事,我不允許,更不能讓你欠他!”說罷拉起宋東陽,向草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