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進入天香樓的時候,宋東陽正對著佛跳牆,吃得熱火朝天。他進門到入座,宋東陽都像沒看到一般,只顧吃,也不招呼,也不說話。
白浩道:“屍首已經讓胭紅閣的人領了去,官府為了安定民心,把案子推到了老乞丐的身上。”
宋東陽拿著筷子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道:“國泰民安?粉飾太平,這不是做慣了的事,很好。”
“東陽,你有沒有想過兇手的目的是什麼?錦瑟做得是開門生意,輕易不結仇,可如果不是尋仇的話……”
“密語閣?”宋東陽道,“有人起了疑心。”
白浩說:“現在的青城已經不是宋家人在世的青城,所以,你無論查出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
“白浩,我十六歲掌管密語閣,錦瑟就一直跟著我,算而今已八年有餘,掌權之初,閣內多少人狼子野心?母親在時,還有所忌憚,母親一死,就露出了本來面目,惡心至極。她十八歲入胭紅閣,一掛牌就是譽滿青城的頭牌。到兩年前,我內丹被廢,閣內對外之事,基本由她一人操勞。”
“宋東陽。”白浩打斷,不忍再聽。
“如果……如果她說了,是不是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任何安慰在此時都顯得軟弱無力,白浩道一句:“或許。”
“去酆都的路不好走,是我親手把她送去的。”宋東陽放下筷子,喝一口酒。
“若是查得出兇手呢?”
“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錦瑟還有宋家皆是如此。”宋東陽放下酒杯,淡淡道。
命運從來不會自己走,而是被誰推著。
夜深,十多名黑衣遮面人立於張府前,一人從院內騰空而出,看到領頭之人,立即單腿下跪,道:“拜見閣主。”
宋東陽問:“都查清楚了?”
“尋著錦瑟留下的光斑,她最後確實被困於府內柴房,我們剛剛查探,這些人去得匆忙,留下了好些血跡。”
“人呢?”
“張旭現在在城外往東百裡河口鎮內,馬廝阿黃下落不明。”
宋東陽冷冷道一句:“追!”
此起彼伏的馬蹄聲被狠狠得甩進黑暗裡,夜襲百裡,只為殺無赦。
白浩回到府內,正好撞見白書望攜著白子明,帶著好些弟子準備出門,白浩上前,道:“爹,這麼晚要去哪裡?”
白書望道:“有人密報,說密語閣頭目就在青城,今夜還會有所行動,我帶著子明去查探一下。”
“密語閣?”
“嗯,江湖第一暗殺組織,多年來,殺了不少正道同盟。你趕緊上馬,與我們一道出城吧。”
“是!”
十幾天前,宋東陽剛剛走過這條路,劉家鎮再過幾十裡,就是平都山,平都山後,就是酆都。
叢林密佈,不多時,一人騎馬迎面而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