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問:“總有一些人和事是重要到不能忘的吧。”
“比如……”
白浩遲疑片刻,道:“愛人,還有……朋友。”
宋東陽嘴角一彎,又開始不正經的笑:“那就在死前揉進骨子裡的愛,死後再狠狠的忘。”
宋東陽和白浩是在明心居的酒桌上醒來的,日頭剛剛落下,黑夜漸漸升起。周圍人喝得正歡,互相吵吵著勸酒。
“小二!”宋東陽大喊一聲。
小二把手在抹布上蹭蹭,跑過來問:“客官喝好了嗎?還有什麼需要?”
“你店裡可有廂房,今夜我要住這兒,哪都不去了。”
小二一臉為難:“可是……店裡沒有客房。”說罷,還不忘強調一句,“客官,我們這是飯館子,不是客棧。您要住店,街頭就有一家。”
“沒有客房,柴房也行,反正爺今天是哪都不去了!”
小二:“……”
白浩:“……”
第二天上路的時候,小二給宋東陽偷偷塞了幾個饅頭,然後一臉同情的送走二人,畢竟這世上肯花兩間房錢睡一間柴房的人怕是再也遇不到了。果然沒走幾步便是一間客棧,白浩面無表情的看宋東陽一眼。
宋東陽一臉無奈,道:“為了補償你,我決定給你補個鴛鴦浴!”
“鴛鴦浴?”
話未說完,宋東陽已經一腳踏進了客棧,開了房間要了熱水,再看白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抬頭,那人已經站在了二樓房間門口。
“白兄真是好身手。”
白浩冷冷的看宋東陽一眼,道:“你休想再跟我一間屋子!”
白浩說完瀟灑的進了房間,留下宋東陽尷尬的沖周圍人笑笑,生硬的解釋:“誤會、誤會。”
宋東陽只得再去跟老闆娘開一間房,老闆娘笑嘻嘻的道:“喲,吃了閉門羹!你家那口兒脾氣夠大的。”
宋東陽有口難言,誰知道他潔癖居然這麼嚴重,本來已經困的要死,可還是收拾了近兩個時辰才安穩坐下,也不睡覺,一晚上打坐。不過聽到老闆娘這麼一說,心情卻又好了大半,笑嘻嘻道:“老闆娘看得可真準!”
老闆年撇一下眼,微微得意:“見這麼多人,有什麼能瞞過我的?”
“跟您打聽的個事,您知道這洛河村怎麼走嗎?”
“你們要去洛河村?”老闆娘微微吃驚。
“對,有何問題?”
“沒……沒什麼……”宋東陽看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反倒來了興致,裝個可憐,“我們路過此地,路上遇到個老太,非要我們幫她去這村子尋個人,我看那老太可憐,便一口應了下來。”
老闆娘看宋東陽一臉無辜,左右看看,湊近壓低聲音道:“這洛河村在城北三十裡處,聽說是得罪了神明,所以被封了入村的路,只留下一個水道。村裡天天死人,都不知道現在荒涼到什麼光景了?你們啊!初來乍道,一準是讓人給騙了。”
“多謝您直言,回去我就和他說。”說完“嘿嘿”一笑,難為情道,“不過,您還是給我再開一間房吧。”
老闆娘一樂,譴了小二領著宋東陽上了樓,二人梳洗一翻,這才上了路。
剛過晌午,他們穿過一片叢林,聽到潺潺的水聲越來越近,再走幾步,一個寬約四十餘米的河口映入眼簾。
宋東陽下馬,看一眼河面,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瞧一眼遠處,一個船家把草帽罩在臉上,翹著二郎腿正在悠哉悠哉曬著太陽,宋東陽走過去,問:“船家,可否帶我們去洛河村?”
船家也不說話,沖他擺擺手。
白浩走近:“附近只有這一艘船。”略微思量,上前一步,道,“這位船家,附近確實沒有船隻了,拜託你送我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