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想說自個兒從來沒想過這等事,可到底不能在三郎哥面前說,不然傳到裡正伯伯耳朵裡,老人家又要唉聲嘆氣了。
他又道:“再過十來日我師父就要成親了,三郎哥和弟兄們吃過喜酒再走吧。”
李三郎算了算往返時間,點頭道:“也成,這次帶來的獵戶隊一半都是鏢局的小漢子,他們理應留下來喝佟鏢頭的喜酒。”
“如此甚好,我也能抽空去打把小金鎖給溪哥兒腹中小孩。”
李三郎忙擺手:“莫要破費,眼下你正是用錢的時候,隨便打個幾兩的小銀鎖就成。”
“那可不行,我與溪哥兒一同長大,他成親我沒空回去已然不對,這廂他有了身孕,我怎麼也得打個小金鎖給他!”
李三郎拗不過他,也只得笑道:“也是多虧有你幫襯,那李行謙家在鎮上是數一數二的富戶,我們家因著這些年替你經營獵戶隊,也在鎮上攢下不輸於李家的家財,溪哥兒當初嫁過去很是風光!”
“那咱以後賺更多的銀子,讓溪哥兒在李家橫著走!”
“走,去去看看能給咱們賺大銀子的商船。”
幾人說說笑笑就來到曬場中央,眼下木匠正在忙碌著給商船做收尾活計。
“東家。”
楊泰與魏渝打招呼,他與除曬場以外的人不熟,也只對李三郎和馬忠點了點頭。
饒是李三郎這幾日看過這艘商船數遍,可每一次看到都要感嘆句:“巧奪天工,楊師傅真是太厲害了!”
楊泰磕磕絆絆道:“李,李師傅也很厲害,能把數百人的獵戶隊管得井井有條,造船耗銀如水,也是你帶來的山貨也供應不絕,造船一事才得以順利進行。”
“我厲害什麼,要說厲害……”
李三郎笑道:“也是魏小東家厲害,他雖不在鳳陽,可家裡種種安排都是他指點我的,不然我哪裡治得過來這些皮小子。”
楊泰一聽,忙道:“對,魏小東家厲害,他慧眼識珠……”
“哎?你們兩個互誇,怎麼拐到我頭上了?”
魏渝拍拍船身一角,看向落在後頭的魏春:“你從鄴城回來了,那招募嫻熟梢工師傅一事進展如何?”
魏春道:“回東家,因著宋家的事,鄴城許多老船手眼下找不到活計,掌舵的大工招攬到兩人,一人做過二十年的大工,另一人是副手出身;管測航道的老師傅尋到兩人,做風帆檣梔升降轉向的師傅一人,年輕力壯的水手尋到五十人。”
“人都來了?”
“都來了。”
魏渝正色道:“城中招募碇手船手的告示這兩日也要張貼起來,十日之內定要招齊二百人,利用這幾個月時間讓鄴城的師傅傳授他們行船知識,學習期間管飯還有工錢可以拿,不過每隔三日都要嚴苛考核前幾日學過的內容,不過關者趕走不留,學優者可大方獎勵,你和曬場的人要時時監督,不得徇私放水。”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寧可多花些銀子,咱們也一定要養出自己的大工水手。”
魏春嚴肅點頭:“東家,我明白了!”
賬目的事情問過,馬忠帶著李三郎回了新院,魏春幾個也各自去忙了。
楊泰見著小東家一直蹲在地上看著商船底部,走過去好奇道:“東家,您可是對商船有疑?”
魏渝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對我說過,船底用了閩地從不外傳的水密隔艙之術?”
楊泰點頭道:“正是。”
“若是遇上風暴,船艙商貨最少能有幾成傷損?”
楊泰沉默一會兒,半晌才道:“三成。”
魏渝聽後笑了笑,心中有了來快錢的成算,拍拍他的肩膀:“希望我的好運氣和你的工藝能讓我們此次海運順順利利。”
他根本不得閑,從曬場理清貨源又坐著馬車去到城中福人居,他晌午約定要與孔老爺和幽州商戶商討借船運貨之事。
他一到那些商戶都站起來熱情道:“魏小東家來了。”
“魏小東家,上座上座。”
“這真是折煞小子,在座的都是魏渝的長輩,我哪裡能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