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不,不疼。”魏渝咬牙嘴硬。
“都泛青了還不疼?那群獅郎雖說收著勁兒,可人家到底是練家子,這一腳不會讓你好受。”
魏承將藥油倒在帕子上輕輕給他按揉:“忍著些,揉開了就好了,若是不管,明兒準會紫脹起來。”
先前沒發現時還不疼,眼下發現這處受傷竟然還隱隱作痛起來。
魏渝眨眨眼,心道旁人只會為我喝彩,關心我的輸贏和威風,只有哥哥在一招一式之中知曉我哪裡受了傷,甚至這傷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
他張了張嘴,“哥哥。”
魏承抬頭瞧他,帕子力氣放輕:“疼了?我輕些。”
“不疼。”
罐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偏偏臉,轉移話題:“就,就是咱們何時回魏莊?”
魏承道:“正午三刻我要帶著最後一卷農書去拜訪聞府丞商談印刷一事,聞府丞謹慎多思,喜好論經,屆時免不了多留,我想著不若你先帶著雲風回莊子?”
“不要。”
魏渝鼓著臉頰:“我要等你一起回家!”
雖說兄長所撰農書每年都為家中帶來千百兩銀子,可只要他從聞府回來,身上總是有股女子和哥兒用的胭脂水粉香氣!
魏承一頓,道:“聽話。”
又哄道:“按理說今兒也算作年了,豆苗前些日子返鳳陽過年,渙哥兒又陪著師娘做年餅,夫子陳爺爺也不在,眼下這商行空落落只有你一人,這讓我如何放心?”
魏渝哪裡肯聽,猛地收回哥哥手中的腳腕,掀開小榻上的被子就藏躲在裡面,喊道:“我不管,我就要等著哥哥一道回莊子!”
“罐罐,聽話。”
魏渝悶聲控訴道:“你總是讓我聽話,可你去歲一年裡你總是藉口不回莊子,要麼與聞府丞敘話,要麼與顏教諭練字誤了時辰,不聽話的人是哥哥!”
魏承垂眸,手掌猶豫一會兒還是落在圓滾的被子包上。
“別氣,我先前也沒有誆你。”
他哄道:“我讓你先回莊子也是心裡惦念你,既然你不願,那隨我一道去聞府?”
話音剛落,就見著手掌心的被子一飛,剛剛還悶悶不樂的人滿眼光彩:“就這麼著!”
他倒是要看看那個整日擦女子水粉的聞府丞是何方神聖!
魏承目光落在他炸毛的頭發上,唇角一動:“年紀漸長,倒是越來越黏人了。”
魏渝邊套鞋子邊回頭皺皺鼻子:“哼哼,我不黏你,你又要生氣,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追著問我喜歡萍姐兒還是你了!”
萍姐兒……當初那個險些將罐罐賣了的王壯子的大女兒?
魏承難得被噎,輕笑道:“沒說不喜你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