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拾階上樓,身後牢牢跟著商行的夥計和雲家兄弟:“小東家,你也太厲害了,就學了那麼兩日就會舞獅了!”
“小東家真真功夫了得!”
“是啊,是啊,我瞧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您落了下風!”
“去去去,一個個油嘴滑舌,莫來酸我耳朵。”
魏渝將腰間的錢袋子丟給雲風,笑道:“你們拿去分著買年酒吃。”
幾人喜不自勝,擁簇著沉甸甸的錢袋子歡呼雀躍地跑下樓。
魏渝小心翼翼著推開閣樓的門,一股淡雅清幽的墨香充斥鼻尖,他左右望了望,果然在書案旁看到站著練字的兄長。
三年一晃而過,他長大了,魏家商行欣欣向榮,可……可兄長也愈發穩重寡言起來,許是因著準備舉人鄉試,又許是因著與官府合作農書印刷之事,總之兄長時常獨自一人沉默許久,那雙漆黑的眼眸偶爾看向他時好像隱忍著千言萬語,眉間亦是纏繞著萬般思緒。
他看不懂,心裡癢著撓著想弄個明白,可任由他撒嬌生氣卻又問不出什麼。
魏承聽到腳步聲就收了筆勢,眼底冷冽雪意緩而消融,平直唇角微動。
他斂住情緒才抬眸道:“過來。”
魏渝乖乖走過去,瞥一眼半開的窗子,笑道:“你看我舞獅了嗎?”
“沒看。”
“說謊。”
魏渝眉毛得意揚了揚:“你窗子都沒關嚴實!”
魏承起身淨手,含笑回頭瞧他:“去小榻上坐著。”
魏渝不知怎地有些侷促,趁著兄長不注意,偷偷扯著衣領聞了兩下。
他先前舞獅出了汗,還好身上除了桃花膏的香氣,再也沒有旁的奇怪味道。
魏承過來後手中多了塊四方帕子和小肚瓷瓶。
“哥哥,我沒受傷。”
魏渝胡亂動動胳膊腿:“你瞧,我好著呢,哪裡也不疼。”
兄長卻不語,只半跪在地就褪掉他左腳黑靴,手指剛落在他雪白襪袋上時,魏渝大叫一聲:“哎呀,哥哥,我自個兒脫!”
明日除夕一過他就十六歲了,在大康這年歲的漢子不少都已娶妻生子,他又豈能總是撒嬌賴著兄長伺候他?
他快速扯下襪袋,暖玉細白的腳丫左右晃晃,揚眉道:“看到了吧?我哪兒也沒傷著!”
這時一雙微涼幹燥的大手將他腳踝握在掌心。
魏渝沒忍住動了動,兄長常年練石鎖,故而手繭很是糙硬,可他一動,兄長卻將他握得更緊些。
“乖一點。”
魏承眸色無異,指腹落在他小腿三捺處,沒有多少力氣按了一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