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秦氏打秋風?
月上梢頭, 賓客散盡,先前熱熱鬧鬧的魏家小院此刻安靜下來,只剩下夥計和村人幫忙拾掇桌椅的說笑聲。
“罐罐, 這是我從你郎中叔的藥材堆裡翻出來的上好解酒草, 你快讓雲天小子給你兄長熬煮上。”
魏渝聞聲回頭,笑著接過草藥包:“多謝莫阿叔, 我正想著去您那兒討藥呢。”
莫夫郎溫柔道:“謝什麼, 要謝也是我們謝你, 這半年來你的獵戶隊上山尋天麻人參, 每次都帶著你郎中叔,有著那群人高馬大又厲害的獵戶跟在他身邊, 你郎中叔現在就是在山上過年我都不擔心!”
這事魏渝曾經與李家三郎哥說過,讓他們常帶著識得草藥的郎中叔上山,一來郎中叔能教年紀輕, 見識少的獵戶識得名藥,二來有著獵戶跟隨,也省得渙哥兒和莫阿叔擔憂。
“我於席間聽人說三郎哥還帶著獵戶隊在山上尋人參和天麻,今兒一回來就熱鬧起來,我也沒抽出時間去茂溪山新建的山屋去瞧他們。”
魏渝笑道:“這群小子可有給郎中叔和三郎哥惹麻煩?”
莫夫郎思索一會兒, 道:“我倒是沒聽說獵戶隊有人造次,倒是有幾個旁村獵戶來裡正家找茬, 說什麼山上的人參都被茂溪村的獵戶挖光了雲雲, 到底是出師無名,沒本事還怨同行,最後被梁娃李猛那幾個小子堵在半路上好好教訓了一頓。”
魏渝並不意外,笑道:“倒是不孬。”
眼見著院子裡的人漸漸散了,莫夫郎左右望了望, 像是還有話說。
“阿叔可是有事想與我說?”
莫夫郎點了點頭,為難道:“罐罐啊,你千裡迢迢從幽州回來,按理說我不應該扯著你說閑話,可,可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魏渝垂眸一想:“可是渙哥兒的事?”
莫夫郎驚訝抬眸看他一眼,又重重嘆一口氣:“我只想著你與他一同長大,到底是打小的情誼,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幫他……”
話到最後莫夫郎都有些哽咽。
魏渝覺得渙哥兒生病的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嚴重許多,忙將莫夫郎請到堂屋,又屏退屋中做活的夥計。
他倒了一杯涼茶送到莫夫郎面前:“阿叔,有話慢慢說,若是能幫上我肯定幫忙。”
莫夫郎擦擦淚:“你們才走不久,那濟民堂的鐘掌櫃就隨著沈郎中舉家遷至鄴城,臨走前還特意尋了我們,問我們願不願意讓渙哥兒隨她去鄴城學醫,可渙哥兒到底是小哥兒,我怎放心他隨鐘掌櫃就這麼去了鄴城……
“沒過多久,這濟民堂就被千金堂的掌櫃給盤了下來,更名為惠民堂,做的也是普通百姓的生意。坐堂郎中的兒子姓許,在藥堂做賬房,他年紀不大,瞧著面相只覺得他溫潤有禮,沒想到背地裡是壞了心肝的,”
“竟,竟然對渙哥兒說什麼要納他為妾,好在渙哥兒機靈,再也不肯去惠民堂了,我和你郎中叔還未殺到濟民堂,那許少爺竟然倒打一耙,說渙哥兒偷了藥堂草藥,那些明明與渙哥兒交好的夥計也都幫著許少爺說話,還,還汙衊渙哥兒勾搭那賊人……渙哥兒一氣之下就病倒了,不肯見人,我和你郎中叔也是沒有用,只得生生嚥下這口氣……村人問起也只能用旁的緣由搪塞過去。”
原來這才是渙哥兒病的實情。
魏渝氣得拍桌:“豈有此理!這個許少爺欺人太甚,我明日就去給渙哥兒討公道!”
莫夫郎扯著魏渝的袖子要給他下跪:“罐罐,罐罐,這事聲張出去到底還是渙哥兒吃虧,不然你郎中叔真的會和那許少爺拼命,可世道如此,人言可畏,我也只想讓渙哥兒平平安安,也不求他成親生子,你的鋪子若是缺個夥計,能不能讓渙哥兒這次隨你去幽州躲兩年。”
“阿叔快起來,莫說什麼世道如此,皇親貴族的哥兒和女子中品性堪憂不在少數,可世人卻趨之若鶩,恨不得提鞋做奴,捧痰如金,說到底不過是嫌貧愛富,欺軟怕硬罷了!”
魏渝連忙拖著莫夫郎雙臂,正色道:“您放心,我會帶著渙哥兒堂堂正正去幽州,這個仇我也定給渙哥兒報了!”
莫夫郎震驚不已,眼淚簌簌落下,半晌才道:“罐罐,阿叔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
送走莫夫郎後,魏渝思慮片刻,心道還是將這事解決再去探望渙哥兒。
屋外傳來雲風的聲音:“小東家,解酒湯熬煮好了。”
魏渝接過道:“你們也跟著累了這麼些日子,回去和雲夫郎好好說說話,明日睡個懶覺,不必急著來伺候。”
雲風亮著眼睛應了聲哎:“小東家和大東家也早些歇息!”
魏渝端著解酒湯回到裡屋,就見著兄長撫額閉目坐在桌旁,他忙道:“哥哥可是哪裡不舒坦?解酒湯熬好了,哥哥喝上一碗,身子能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