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腳步一停,心中的石頭倏然落下。
他對雲風低聲道:“你們先帶著他走,莫要等我。”
雲風緊張起來,點頭道:“是,東家。”
魏渝又氣定神閑的隨烏老爺回到堂屋,手裡把玩著那泛黃單薄的奴契,笑道:“原來犯事的奴契是這般,小爺我今日可真是漲見識了。”
中年男子賠笑道:“錢少爺,既然醜疤和奴契都給了你,那咱們的生意……”
“生意自然是要做的。”
魏渝大手一揮:“這醜疤的奴契我也不白看,我前些日子留給你們的二百兩就當作是買他的奴契銀子,這回定錢我再給你們四百兩!”
烏老爺剛剛還有些沉鬱多疑的心思頓時被這四百兩銀子打散了:“四百兩定錢?”
魏渝笑道:“若是這八套壽仙椅你們做的好,我還有重金酬謝!”
這回烏老爺倒是怕魏渝反悔了,道:“管事,你快去準備筆墨,既然錢少爺說前些日子給的二百兩用來抵奴契,那咱們便立個字據,如何?”
魏渝真是求之不得,不過還是端著道:“還要立字據?難不成烏老爺怕我要回來這二百兩?”
烏老爺連忙擺手:“既然錢少爺不願意,那不立字據也是成的。”
魏渝卻道:“還是立個字據,我這人做事不喜留尾巴。”
中年男子很快拿來筆墨,烏老爺痛快提上自個兒的名字,魏渝卻沒動筆,只道:“我字跡不堪入目,按個手印如何?”
烏老爺不曾多想,只當魏渝就是個空有錢財的紈絝,道:“全憑錢少爺心意。”
魏渝將奴契和字據揣進胸口,忽然想到什麼道:“瞧我,今日來得急,竟然忘記帶銀票了!”
“我也是沒料到又定下一筆四百兩的定錢,不如明日我派夥計來送銀票?”
烏老爺見識過魏渝的財大氣粗,笑道:“我自是相信錢少爺的,眼下木材還未備齊全,定錢也不必這麼急。”
“那怎麼行,只有銀子到位,活計才做得漂亮麼。”
魏渝起身撣撣衣角:“明日錢家的夥計會來給烏老爺送銀票!”
烏老爺親自送魏渝上馬離去,待人走後,他揹著手往院裡走,忽然道:“醜疤被錢少爺帶來的夥計先帶走了?”
護院道:“幾人扶著醜疤上了門前的馬車就走了。”
烏老爺皺了皺眉:“有點不對勁兒。”
中年男子道:“老爺,哪裡不對勁?”
“哪有奴才不等主子的道理。”
中年男子猜測道:“難不成是帶醜疤去治病?”
烏老爺濁眸瞪大,一瞬間想明白什麼:“快,快派人去跟著那錢少爺!”
魏渝早料到烏老爺會反應過來,遂一出烏府便騎著羊奶羹快馬加鞭躥進鄉路。
等到烏老爺的人手追出來時哪裡還能見到“錢少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