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貴客想要做些什麼?”
魏渝話還未說完,就有一道聲音硬插了進來。
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魏渝一身上等錦繡輕薄的衣料,腰間掛著玉佩和錦囊,又生得唇紅齒白,貴氣非常,明眼人一見就知道這是個富戶。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他瞪了一眼那瘦弱男子:“晦氣東西,滾遠了些!”
瘦弱男子垂頭就走。
魏渝也沒阻攔,只揹著手與中年男子交談起來。
中年男子原以為這是位想要做珠子把玩的紈絝少爺,卻不成想眼前的少年不僅懂曲尺,墨鬥,榫卯承合,還懂“甲乙生”的行話。
“甲乙生”也就是憑著木匠本事維持生計的人。
中年男子不敢小瞧,應承下魏渝的一套書案書架榻凳……還特意要上好的紅木,線條花紋也大有講究。
魏渝道:“這活誰來做?”
中年男子笑道:“自然是讓鋪子最厲害的木匠來做,咱們鋪子總共三個木匠,也是趕巧,那幾位木匠去到山中選材了。”
魏渝道:“這活可會讓剛剛那位木匠做?”
中年男子動動眼珠,笑道:“自然不會,那是我們東家的奴,哪裡配給客人做這等活。”
魏渝將此人神態盡收眼底,也知曉這活計定然是要落在那男子身上。
他財大氣粗的掂量手中的錢袋,露出一兜白花花的銀子:“我要你們鋪子最好的木匠接我的活,若是這套書案做得好,我還有更多活計落在你們鋪子上。”
小小的義鎮鋪子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子,中年男子嚥下口水道:“客,客官放心,定然叫最好的木匠給您做。”
魏渝淡淡道:“慢工出細活,這個木匠是否用心雕琢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還希望他在做我的活時,你們莫要再給他派別的活計。”
中年男子見魏渝是懂行的,哪裡敢糊弄,遂拍著胸口保證道:“客官放心,定然不會叫您失望!”
魏渝大方的留下二十兩定錢便離去。
中年男子捧著銀子連忙去後院尋老爺,老爺一聽說鋪子來了這樣的大買賣,實在是樂得不輕,愛不釋手摸著銀子道:“讓老錢來做,不,不成,讓……”
他下定決心,咬牙道:“讓醜疤來做。”
這個“醜疤”自然是指那個打出生前就受到牽連的瘦弱男子。
“既然那位貴客是懂行的,這期間就莫要讓醜疤再接別的活計,只讓他專心做好這一套活就成。”
中年男子有些不願意看醜疤這樣輕松,道:“老爺,可是鋪子還有些活沒做完……”
“那就你來做!”
老爺眼裡只有銀子哪裡還有旁人,怒道:“若是做不出像樣的活,到時候得罪了貴客,讓老爺我損了銀子,到時候你和醜疤一起滾!”
中年男子嚇得一愣:“是,是,老爺。”
此時魏渝已經打道回府。
他只是對這個祖上曾是木匠大官的人有些好奇,並沒有把全部希望放在他身上的意思,明兒他還是要去尋尋小二口中的另外兩位木匠。
可惜的是他再次前往義鎮,尋到那兩位木匠卻從他們口中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罐罐倒也不氣餒,世間哪有總是順利的事情,凡事都要慢慢琢磨,才能有所收獲。
他打定主意一月後再來義鎮,眼下他要去旁的村鎮碰碰運氣。
小半個月過去,魏渝見天在外頭騎馬奔波。
人倒是沒曬黑,只是每次回來後總是一身熱汗,而且夏日衣服薄,他又常去陡峭村路,膝蓋兩側越磨越紅,漸漸滲出血絲來。
可教魏承心疼不已。
待沐浴過後,魏渝乖乖坐在床上,兄長則是半跪在地,拿著冰涼的藥膏輕輕擦拭他的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