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攏共五場考試,每日進行一場考試,因著一考就要考一天,眾學子允許拿些幹糧帶在小筐裡。
不過這巡考的官差為了檢視學子有無夾帶小抄,日日都將幹糧掰得稀碎,魏承又實在愛潔,實在難以下嚥上頭還有黑手印的饅頭,這事他沒敢和罐罐說,不然這小娃又要紅著眼眶心疼。
考場也是極其狹小,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桌,魏承又生得比旁人高大些,這地方對他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用。
不過他字練得不錯,就算在馬車上練字,筆墨都不差分毫,眼下只是擁擠些倒也影響不了他的字跡發揮。
其實縣試當中第一場考試最為重要,又喚作正場,只考了試貼詩和兩篇四書文,若是正場考得好,後頭四場考試就是有所欠缺也還是能考過的。
五日後,學子們魚貫而出,有人面如菜色,有人容光煥發,還有人捶胸頓足抱頭哭泣……
魏承拎著小筐從裡頭走出來,正好看到精神不錯的孫覽,倆人對視一笑:“魏師弟,考得如何?”
魏承道:“還好。”
孫覽道:“我也覺得還好,倒也沒有想得那麼難考。”
倆人說過幾句話就見孫覽上了自家馬車,魏承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身後有學子竊竊私語道:“剛剛那個你知道是誰嗎?”
“誰啊?”
“縣太爺的獨子!”
“那怎麼能叫縣太爺的獨子,這應該叫孫案首!”
“可不是麼,咱們的幹糧被掰得稀碎,他的幹糧那些人就掰開兩半!”
“誰讓你爹不是縣太爺呢!”
“哥哥!”
魏渝趕著馬車來到考場前,氣喘籲籲道:“哥哥,我可是來晚了?”
魏承笑道:“不晚,今兒最後一場提前放了。”
魏渝接過兄長手裡的小筐,見著裡頭全是黑乎手印的饅頭,眼眶一熱,哥哥這兩日都瘦了……
他撐著笑臉道:“走走,我師父還有陳爺爺在如意酒樓給哥哥設了宴,咱們快些去吃!”
魏承摸摸罐罐小臉:“莫要難過,哥哥早上吃得多些,白日也不餓。”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哥哥平日吃恁些,這五日怎麼可能不餓呢?
罐罐嘆口氣:“哥哥要是不愛潔就好了。”
魏承失笑:“我是真不餓,若是餓得很了,哥哥可什麼都能吃。”
罐罐圓眼睛瞪大:“罐罐也吃?”
魏承挑眉:“硌牙,不吃。”
“憑什麼不吃?”
罐罐不服,擼起袖子露出白似嫩藕的小肉胳膊:“你瞧瞧,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肉啊!”
眼下才二月,天還冷著呢。
魏承忙給他放下袖子,笑著哄道:“行了行了,養養哥哥再吃。”
又過十日,縣衙門前圍了不少人,人擠著人都想站在最前頭。
魏承和罐罐也在其中,忽然就聽到後頭傳來一聲吆喝:“紅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