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你怎麼聯合旁人戲耍罐罐!”
他還以為遇上了爺爺口中“殺人越貨還賣人肉包子的黑店”,不成想竟然是這些大人在逗弄他?
趙重無奈笑道:“自打你上來,這玉娘子便和我們打賭你過不過來,沒人陪她打賭,她便在屋裡自說自話。”
罐罐開得起玩笑,也不是小氣包,拖著椅子坐到眾人跟前,好奇道:“那娘子如何知曉我上來了?我習過武,還刻意斂氣放輕腳步。”
這招真不錯,行商路上貪欲與廝殺並存,若是能提前覺警,也省了許多危險。
“想學?”
玉娘子撐著下巴笑道:“那叫聲娘親聽聽。”
罐罐也笑道:“娘子瞧著豆蔻年華,還功夫了得,稱得上女中花木蘭,一聲娘親怕是將你叫老了去,罐罐愛美,也愛美人,這事我可做不來。”
眾人都笑,玉娘子今年三十有二,最喜旁人誇她年少貌美,笑道:“聽聽,聽聽,這新長出來的小嘴就是甜。”
又幽幽道:“我老爺子年少時練了好耳力,我爹學了皮毛,我幼時又跟著我爹學武,便學了皮毛中的皮毛。”
罐罐見玉娘子不多說,他也不再多問,想來這等東西也是不能輕易外傳的。
原來趙重和糧莊管事是在和玉娘子商討生意往來。
四海客棧生於峭壁下方,多為沙地,不生糧草,所以多與來往糧商合作。
他們沒趕罐罐走,罐罐也不走,認真仔細聽著玉娘子和糧莊管事叫價砍價,這倆人都是人精,話裡話外都是行商經驗和人情世故。
明明價都壓在對方臉上了卻一點也不惱,過了會兒,雙方各退一步,就這樣定下四百斤草糧。
趙重又道:“不知玉娘子此次需要多少粗鹽,除此之外,可還有旁的貨物需要給您帶回來?”
“前兩日才有一趟商隊路過,留下不少粗鹽,眼下倒是不用再鏢局再累一趟了。”
玉娘子道:“旁的貨物也沒什麼所缺,眼下到了年關,今晚再一下雪來往的商隊便更少了,囤忒多太多肉貨山貨也吃不完。”
趙重等人也不勉強,雖說往年四海客棧的粗鹽生意都落在震金鏢局上,可做生意從來不是一個對著一個,今兒和他做,明兒和他做,都實屬常事。
幾人坐了會兒便都告辭了,魏渝落後一步,見著大師兄和糧莊管事走遠,忽然回頭道:“玉娘子,我知道你如今缺什麼。”
玉娘子不置可否:“說來聽聽。”
罐罐抬臉笑道:“是不是缺個好酒方子呀?”
玉娘子悠悠笑道:“可從來沒人說我玉娘子的酒不好喝。”
“來往商隊總有鏢頭管事貪些好酒,若是四海客棧能釀出滋味甘爽的好酒怕是會另有一筆進賬,再者雖說尋常的走鏢漢子有碗酒喝就成,為了省錢,辣點苦點都能忍,從不想著滋味,可人總是會累會乏會有所鬆懈,若是真嘗道好酒滋味,怕是會比那些喝慣好酒的鏢頭管事更樂意掏銀子買些。”
玉娘子好似這才正眼看他:“釀酒方子輕易不外傳的,你從哪裡得來?”
魏渝抬著雪白小臉:“娘子不必擔憂,我自有門路。”
“還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
玉娘子淡笑一聲:“你若真能尋來上好的酒方子,我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