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這回是真乖了,晃著小腿嗷嗚一口咬掉菘菜片,倒也不提多吃酥糖的事了。
魏承想起什麼,先是將與李家的合作的事情和罐罐說過,又道:“哥哥今日見了那大掌櫃,他原本也想像李家這樣與我們合著發財,不過卻被李家搶先一步,再過兩日如意酒樓的人會自個兒來取雞蛋,如今定下每隔五日取一百枚雞蛋,不管旁的雞蛋怎麼漲,咱們都要比他們貴上一到二文,以後咱們就不用在鎮上吆喝來吆喝去賣雞蛋了。”
每隔五日取百枚,那一個月便要取六百枚雞蛋,只算雞蛋一枚十文,那他們每月也有近六兩銀子的收益,再算上李家給的銀子,他們從現在開始到開春,每月都能有十多兩銀子進賬!
罐罐打個小哈欠:“那小巷子裡的婆婆怎麼辦呀?”
魏承道:“若是哪日天好有空,咱們過去走一趟,一次兩次就成,這天越來越冷,倒是不至於為了那幾十文錢跑恁老遠了。”
飯後沒過多久,罐罐就困得睜不開眼,魏承忙幫著小娃褪下鞋襪送到暖烘烘的被窩裡。
魏承出來又看了會兒正在吃食的小黑狼,瞧著它精神不錯,又笑著摸摸它腦瓜:“杏兒多吃些,早點好起來。”
蔫巴巴的小黑狼嗷嗚一聲,輕輕拱了拱魏承的手心。
魏承倒是沒閑下來,他拿上斧頭和麻繩去了山上,半路還遇上了李家二郎和他娘子元氏。
“魏承,你這也是去山上砍柴?”
魏承點頭:“家中柴火不多,趁著有空閑就去多砍一些。”
李二郎憨笑兩聲:“那一道走吧,這冬日沒什麼活計,我這和你嫂子也是要砍些柴火拿去鎮上賣。”
魏承和罐罐只與李家大郎和三郎熟稔,倒是與一向寡言的二郎沒什麼交往。
“成,咱們一道去。”
前頭就是眼熟的樺樹林,魏承不可避免的看到他們曾經住過的小木屋,原本他搬走時還想著有錢了要將那屋子修建修建,現在只覺得還好沒修建,不然倒是便宜老魏家那三口衰人。
他不再多想,蹲在地上用石頭磨斧子的時候就聽到元氏的笑聲。
“承小子,我聽說你那紅黃雞蛋能賺不少錢?那你這怎麼還自個兒山上砍柴,不如僱你二郎哥幫你砍了算了。”
魏承抬頭笑了笑:“家裡就養了那幾只雞,賺也賺不到多少銀錢,再者說我和弟弟都小,人說半大小子吃壞老子,我這個做哥哥的可得仔細著攢錢留著日後用呢。”
“也是,你和你弟弟都是漢子,再過幾年娶妻生子還得是筆錢。”
元氏笑眯眯道:“承小子,咱們都是自己家人,你就和嫂子說句實話,你家那雞蛋到底餵了什麼?你說說你家天天大門緊閉,也不見個客,防著旁人也就算了,你連我老李家都防,是不是說不過去了?你忘了當時你蓋房時,你裡正伯伯二話不說就給你拿十兩銀子?”
魏承笑容一收,旁邊的李二郎道:“元娘,你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快來與我撚麻繩!”
元氏朝著李二郎喊:“你嚷嚷什麼,我哪句話說錯了?這都是父老鄉親的,有什麼財不能大家一起發啊!”
李二郎見她越說越混帳,摔了手上的麻繩扯著她走:“走走走,你快快下山去。”
魏承笑道:“二郎哥,莫要兇嫂子,這事也不是我不想帶大家夥發財。”
“我一個村小子就算讀過兩本書,也沒那能耐弄明白什麼紅黃雞蛋,不過是沾了李家的光,人家見我兄弟可憐,告訴了我們食料方子,這方子還真是說不得。”
他將磨斧子的石頭一扔,一下一下揮舞在樹幹上:“我開春啊,想養羊羔子,嫂子若是感興趣也叫二郎哥提前準備準備,看看咱們能不能靠著養羊再賺筆銀子!”
“一隻羊羔子三四兩,我們小兩口可是養不起!”
元氏甩開李二郎的手:“你當我愛來啊,若不是你娘現在不給咱們銀子花了,這大冷天我才不願意來砍樹呢,你說說你,上不如老大出力氣,下不如老三腦子活,我和泰兒跟了你,真是一點福氣也沾不上!”
“你還有臉說呢,若不是你亂說話,爹孃能對我和老大寒心嗎?”
李二郎也不慣著她:“你動不動就提大哥,那大嫂自打不管孃家人後,生完寶妹兒出了月子,人家就熬夜起早繡花賺錢,你做了什麼?秋哥兒酷暑寒天淨跟著老三在外頭跑著擺攤賺錢,人家孃家月月送糧送雞還送肉,飯桌上你吃得最香,你孃家又什麼時候拿過東西?我李二郎就是再沒有能耐也從來沒有讓你吃過苦遭過罪!大嫂和秋哥兒有的料子鐲子我是哪樣沒給你!”
“李二郎!你,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
元氏轉身就走,氣哄哄的下了山。
魏承皺了皺:“二郎哥,你要不要送嫂子回家?”
“這低山腰有啥危險?走兩步道都快到家裡炕頭了!”
李二郎吐兩口吐沫在手上,用力砍著樹:“甭管她,她就是想讓我逼你說那食料方子,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我還看不出她的小九九!”
魏承見狀也不說旁的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四五根樹也被砍了下來,魏承見著時辰還早便將樹木劈成五大截,拴好帶回家再慢慢劈成小塊。
李二郎擦擦汗,看著魏承道:“你這年齡小,力氣可真不小,速度倒是和我這個常年劈柴的人差不離了。”
“閑著無事練了會兒石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