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將豆苗姨母蘭嬸子的事情簡單說過,他道:“她身世可憐,嫁了那樣的婆家,又養了那樣的兒女,自打祭月節她兒女來村中鬧過後,常有人在她背後說些子虛烏有之事,奈何她孤身一人,沒什麼錢財,也沒有容身之處。”
他和罐罐去給豆苗家送紅綢子和雞蛋的路上,就聽到大樹底下嘮嗑的村婦在編造些她與妹夫馬屠戶的閑話,到了馬家那蘭嬸子正臉色慘白,恍恍惚惚的給嬰孩洗尿布。
想來若不是要照顧剛生産的妹子,那蘭嬸子怕是都能因著這些閑話和無處可去的迷茫投河了。
所以在這對兄妹說起做飯尋師傅一事,魏承也顧不得與他們交情淺薄就說了蘭嬸子的事情。
甘九沉默片刻,盯著魏承看了會兒:“若是有機會可以叫你這蘭嬸子來鎮上走動走動。”
魏承知道他的意思,若是甘九妹子真拜了蘭嬸子做師傅,蘭嬸子這樣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定是要讓她與他們兄妹同住,但怎麼也不能聽了他這個不算熟悉之人的話就讓陌生人住進來。
他笑道:“以後我來鎮上讀書,若蘭嬸子有閑便將她一道帶來散散心,順便讓她來指點指點你妹子。”
魏承告辭離去,甘九將大門關嚴。
彩兒走到哥哥跟前,有點憧憬也有點高興:“哥哥,若是真有娘子來指點我做飯,那我若是與她處的好,我們是不是能去鎮上逛逛?”
甘九有點心疼的看著彩兒,彩兒自小長得就漂亮,他們做乞丐時就有人慾對四五歲的彩兒不軌,所以他必須強硬起來,也必須“漢子”起來才能護著妹妹。
他在賭坊的活很雜又髒,便很少帶妹妹出去,也從來不敢讓妹妹一個人出去。
他不能一直在賭坊做活,總是要出去闖一闖,若是真有一個那樣厲害又善良的娘子陪在妹妹身邊,他也許也放下心去闖蕩一番事業,讓妹妹過上好日子……
甘九沉聲道:“這事不要急,咱們還剩下不少銀子,還是要多看看人品。”
彩兒捧著臉:“我瞧著那你那朋友說話好聽,長得也好看,肯定不會騙人呢。”
“你這丫頭只是瞧臉,好看就是好人了?別看那魏承與我一般高,他今年不過與你同歲,心眼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彩兒愣了愣:“真的嗎?我還以為他與哥哥同歲。”
“那小子個子是高些。”
甘九笑著摸摸彩兒頭:“你放心,哥哥會尋摸個好娘子在你身邊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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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將東西送到了佟典獄府上,又將練完拳的小罐罐送到陳老童生家中。
罐罐揹著小書箱沖魏承揮小爪:“哥哥,你好好讀書噢,早點來接你罐罐。”
“你也要好好聽陳爺爺的話。”
魏承拿過帕子擦掉他嘴上的糕點渣渣:“乖一點,不要惹陳爺爺生氣。”
他來到私塾,便見著師兄們將祭月節作的詩放到諸葛夫子面前審閱,而諸葛夫子臉色微沉,像是不太滿意的模樣。
只看到孫覽師兄的詩,夫子臉色稍緩,但也批評了兩句“不工整”。
諸葛夫子看向後來的魏承一眼,道:“魏承,將你的詩拿來給為師看看。”
魏承乖馴的將那首詩呈上,垂眸虛心站著等著夫子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