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此事是你向縣令大人說的?”
許多人因著宋家父子與典吏大人和震金鏢局有往來都不敢揭露此事,生怕惹了這兩家到時候倒了大黴。
魏承道:“是我。”
佟釗一急:“你,你怎麼不早早將此事說與我聽!”
魏承道:“鏢頭心善心軟,此事就算你知情也會因著宋家小姐護著那對父子。”
佟釗一噎,他不得不承認,魏承說的對。
此事若是他早早知情,怕是為了眉娘會想辦法護著那對父子,自然也被唬得看不出這對父子的真面目。
“魏承這樣做也是怕鏢頭引火上身。”
魏承道:“來年便是磨勘之年,若是此事繼續放任,想來那對父子定會鬧出什麼大差錯,到時候鏢頭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佟釗一嘆,拍拍魏承肩膀:“你與我那典吏兄長說的差不多,此事不是你說也是旁人說,好在縣令大人沒牽連我兄弟二人,那對父子在公堂上汙衊我二人,幸而縣令大人明察秋毫,不曾聽信他們的話。”
“宋家的家産被充了公,私收的銀錢也應當回還給攤販,宋大海秋後斬首,宋家小兒子打了一百大板被放了出來,聽聞一雙腿已然殘了。”
佟釗頓了頓:“也該有你的告發,他們若真心蒙騙我,我定然是信了他們。我還聽說有一獨身老婦因著交不上車馬錢,將老驢拴在了外頭,不知怎地竟然丟了去,那頭老驢是她家中唯有的牲畜,老婦急火攻心,回到家就去了,我兄長與我說此事還不止一件!”
魏承一聽,氣道:“竟然還有此事?那宋大海真是該死!”
眼下與佟鏢頭說開,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至於佟鏢頭與那宋眉孃的婚約,說是佟鏢頭的兄長偷偷找了媒人將此段婚約給斷了去,宋眉孃的母親劉氏還找了一群婆子來到鏢局鬧了一氣。
佟鏢頭雖然沒說什麼,可練武場的小漢子們都知道師父心情不好。
這事還是罐罐回到家坐在小炕頭,一邊掐著腰一邊繪聲繪色和魏承學的。
罐罐不愛讀書,可聽故事和聽別人吵架是有一套的。
.
菜地裡茄瓜和豇豆冒出小綠芽來時,魏承就開始育秋蔥苗了。
魏承也是發了狠,足足犁了二十來條地壟,不說施肥就說他們光撒菜籽就花費了一下午時間。
菜籽不能撒的太密,少量多次,第一遍撒過去,第二遍撒回來,這樣讓蔥種均勻,不然小蔥長出來後密密麻麻,到時候還要廢大力氣拔苗。
撒完菜種還要覆土,魏承用耙子來回淺拉,罐罐就提著小水桶給菜地淋水,兄弟倆一幹就幹到天黑,小狼杏兒都不去睡覺,跑到在菜地裡陪他們一起幹活。
好不容易做完活了,魏承摸摸罐罐頭:“餓不餓?”
罐罐揉揉小肚:“有點點餓哦。”
魏承擼一把小黑狼的頭:“杏兒呢?”
小黑狼嗷嗚一聲,像是也在說餓。
他們吃飯的時候天還大亮,眼下月亮星星都出來了,可見幹了多久。
魏承道:“走,哥哥去煮麵再一人兩個荷包蛋!”
罐罐歡呼一聲:“罐罐要吃溏心蛋!”
魏承先炸了個油鍋,將蔥花胡蒜炒香又倒上幾碗水等著燒開,緊接著舀面、揉麵、切面,而罐罐就乖乖坐在灶臺添柴。
鍋蓋一掀,白細的面條就下入滾燙的熱水中,放上佐料調味後,香味四溢,饞得罐罐抬頭去張望:“哥哥,好香哦。”
“馬上就好了。”
見面條好的差不離,魏承趕緊打入六個雞蛋,湯水咕咚咕咚卷著蛋清,透明的蛋清在沸騰中慢慢變白,稍煮那麼一會兒,魏承就將面撈了出來。
三碗溏心雞蛋湯面就這樣做好了。
杏兒在外頭狼吞虎嚥得吃,兄弟倆都餓狠了也沒端著飯碗去堂屋,就這麼坐在小矮凳上靠著灶臺吃起面來。
罐罐筷子一紮蛋黃,一股鮮香的蛋液就流了出來:“哇,好香的雞蛋哦!”
說著筷子卷著面條和雞蛋送進嘴裡,一邊哈哈說著燙一邊晃著小腳說好吃。
魏承一笑,擦擦他濺落在臉蛋上的湯:“慢點吃,別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