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強的酒杯哐當一下砸下來了,看著佟釗道:“阿釗,糟了,你丈人的事瞞不住了!”
佟釗一臉迷茫:“我丈人?宋大海?他生了什麼事?”
佟強見鬼一樣看他:“你不知道?”
佟釗酒醒幾分:“到底是何事?”
“孫大人為了來年磨勘一事,今年特意從自個兒腰包掏銀子搭建遮棚,當時你在幽州城押鏢,這個活計是我帶人做的,四五處遮棚搭好後,你丈人宋大海便邀我吃酒,席中了說了眉孃的娘親生病抱恙,吃藥問診的藥錢極多,他想做鎮上一處遮棚的管事,我便給了他份官帖,好活也派給了他,昨兒回來聽下面的人說幾句他收了過路攤販的車馬費,本想趁著大人沒發現,今明兒勸他收斂一些,麻煩也就過了。因著找你喝酒就將此事忘在腦後!若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看來他貪心不足蛇吞象,定是撈了大錢讓縣令大人也知曉了此此事!”
“眉娘母親生病?”
佟釗大驚:“沒人和我提及此事,我是真不知道。”
佟強急得團團轉:“縣令大人派人來押我,想來此事要鬧大。”
他趕緊提上鞋:“阿釗,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要摻和進來,就算眉娘求你,你也不能管這等閑事!是我輕信了宋大海那人,此事錯在我一人身上!”
“眉娘求我,我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佟釗急道:“再說兄長你因我受牽連,我又怎能見你被擒?”
佟強當時也是知道這個親弟弟為人熱心忠厚,對那眉娘一見鐘情後便情根深種,想必就算當時宋大海求到佟釗,佟釗也會因著眉娘將此活攬給她父親。
後面出事怕是還要拉著一個佟釗。
兄弟二人一道去了縣衙,堂下還跪著戰戰兢兢的宋家父子。
宋大海和他兒子一見著佟釗,便來了底氣喊道:“女婿,女婿,快快救我!”
“姐夫,釗哥,救我啊!”
此時,孫縣令已經將此事調查清楚,重拍醒木:“不得喧嘩!”
李師爺將宋家父子收受車馬錢的事情一一說過,孫縣令沉著臉道:“宋大海,佟強,你可知罪!”
宋大海看著佟強佟釗,磕磕絆絆說不出話來:“我,我……”
佟強跪在地上,磕頭認罪:“大人,小的知罪!”
又誠懇道:“我將此活攬給宋大海便出外縣捉賊,昨兒才剛剛回來,我真不知道宋大海所為啊!”
佟釗也知道眼下只能先救他兄長,但為了眉娘,她那貪婪父親弟弟也得救,不過就是要慢慢周旋了。
他遂跪下道:“大人,此事我和我兄長確不知情,平日裡買菜買肉都是家中奴僕,沒人與我們說過此等事,還請大人明察!”
“佟釗,你不救我,我可是眉孃的爹!”宋大海氣急敗壞道。
“佟釗,你若是不管我們,我姐姐怕是不會嫁你,一輩子將你恨了去!”
孫縣令冷冷看著佟釗佟強:“你們的意思是隻給宋大海攬了活計,至於私自收取車馬錢是他一人所為?”
佟強又是一拜:“小的不敢欺瞞大人,此事確與我弟弟無關,錯在我不該將此活計攬給宋大海。”
宋大海父子卻不幹了,勢必要將佟釗佟強拉下水,吵嚷著他們知情還收了自個兒的賄賂,直到孫縣令給兩者都上了刑,佟強一聲不吭,而宋大海父子卻哭喊著認了罪。
佟釗扶著痛到打擺子的佟強,一臉心疼悔恨,為了眉娘他原本還想救這對父子,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無恥。
多方查探,此事已經明瞭。
宋家父子被下了大牢,宋大海的下場不是處斬就是流放,宋眉孃的弟弟還拿不準,至於佟強……念在他有一身好功夫將牢獄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捉了身上揹著幾條命案的採花盜賊,明年磨勘,眼下還是用人之際……
孫縣令冷道:“佟強,你識人不清,釀成大錯,但功過相抵,本官念你為鳳陽鎮鞠躬盡瘁多年,也不罷了你的職,領二十個板子,罰俸一年,去吧。”
佟強鬆了口氣,跪地道:“謝,謝大人網開一面饒小的不死,小的日後定會盡心盡力為民除害。”
佟釗扶著佟強出了衙門就見著匆匆趕過來的宋眉娘和她母親劉氏。
“佟釗,我爹和弟弟呢?”宋眉娘急道。
佟釗臉色一黯,上下打量壯如牛的劉氏,眯了眯眼道:“伯母氣色紅潤,瞧著不像生病多時的樣子?”
劉氏急忙道:“眼下不是說這個時候,佟釗,聽聞你識得幽州城的大官,你救你丈人和小舅子豈不是輕而易舉?”
又往後看了看:“他們什麼時候被放?”
佟強惱恨道:“放不了了,宋大海的下場不是被斬頭就是被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