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歡呼一聲,連不疊地從屋頭跑出來。
夏日太熱,他兄弟倆便在外頭用飯,桌子上擺著兩碗滿滿當當的雞湯雞肉塊,兩盤白嫩小巧的野菜豬肉餃子,還有一碟涼拌蕨菜。
魏承這一碗湯有藥材還有一小塊參須,罐罐的碗裡卻沒有。
鐘掌櫃千叮嚀萬囑咐過他莫要給罐罐吃參,這罐罐太小,身體又康建,若是補過頭了倒是對他不好了。
罐罐捧著碗喝了一大口湯,又一指著魏承的碗:“哥哥的湯糊啦!”
魏承笑道:“可不是糊了,放了鐘掌櫃給的藥材還有參須。”
一聽到參須,罐罐放下筷子,作勢要去後院:“哥哥多喝點,不夠罐罐再去挖摳門小野參!”
“現在看來是夠了。”
魏承道:“凡事不能補大,若是補大,對人也不好。”
又給他夾個小餃子:“乖乖吃飯,嘗嘗莫阿叔的手藝如何。”
兄弟倆和一頭小狼將兩碟餃子一碟冷盤吃了個幹淨,雞湯也喝去大半,到最後都撐了個小肚溜圓。
兩人帶著小狼在後院逛了好幾圈才好。
魏承初喝那碗摻了百年老參的參須湯時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只覺得藥味重,有些苦澀,可等到晚上休息時他便覺得精神振奮,四肢百骸都像是注入了一股精氣。
他本以為自個兒今夜會難以入睡,卻不成竟然一覺睡到雞鳴,險些誤了早起練字的時辰。
且那醒來時還不見一絲困頓,只覺得雙目澄澈,神清氣爽。
這參還真是神了。
天還未放亮,星辰稀疏。
他於院中那口水缸前練字,連寫四五張字帖才鬆了手,不過怎麼看怎麼覺得字跡還是欠缺不少火候,他又看一眼自個兒略顯單薄的手腕。
夫子說,什麼時候練字練到“入木三分”才是真正成了,而他的字要走到這一步怕是還有些遙遠。
所以這字要勤練,手腕也要練。
至於怎麼練,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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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食,魏承便趕著驢車先去震金鏢局給罐罐告了假,然後他們才去了私塾。
私塾來的學子並不多,只有那麼三三倆倆,問過之後才知道有的學子一聽說要去寒山寺詩會且還有縣令大人在此,一個個一夜之間都五花八門的“抱恙”不能見人。
於是來的也就只有李行謙孫覽,還有三個學問不錯的師兄,算上魏承攏共也就六個人。
諸葛夫子見此情形很是生氣,轉念一想,那些個學子本來就是家中有些銀錢,被父母逼來讀書,若去了詩會一不小心得罪了縣令,那怕是還會影響家中産業,所以這遭都不用學子撒謊,都是他們的父母主動向他“告假”。
“罷了。”
諸葛秀才攏攏書本,嘆氣道:“不等了,想來也不會有人再來了,咱們別誤了時辰,還是早早啟程吧。”
鳳陽鎮離著寒山寺還有些路程。
幾位師兄家世不錯,都帶著自個兒的書童上了自家馬車,魏承罐罐便隨著諸葛秀才和知文知採上了一輛馬車。
馬夫吆喝一聲,馬車便慢慢動了起來。
車上知文知採話有些少,魏承也在心中默揹著詩詞,就連諸葛秀才臉色也頗為沉默。
而罐罐卻開啟了自個兒滿滿當當的小書箱,裡面全是漂亮的糕點和甜津津的蜜餞,還有幾個水靈靈的紅宵梨子,他仰著小臉美滋滋道:“有沒有人想吃,罐罐的好吃的呀!”
這正經嚴肅的詩會,倒是被罐罐過成春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