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猛然驚醒,就見天光大亮,而罐罐穿著小裡衣正抹著眼淚,傷心的哭著。
他忙坐起來:“罐罐,怎麼了?哭什麼?是不是餓了?”
“哥哥。”
罐罐撲到他懷裡,眼淚打濕了濃密纖長的睫羽,哭得好不可憐,抽噎著:“罐罐,罐……”
這時魏承感受到自己的裡衣好像濕了?
他低頭一看,便看到褥子上氤出一圈水漬。
炕上怎麼會有水?魏承下意識望棚,難道是房頂漏雪了?
“哥哥。”罐罐抿著嘴唇哭:“莫看了,是罐罐尿,尿炕了。”
魏承忽然想笑,但是生生忍住了。
“尿炕了?哎呀,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們把被子拿出去晾一下就好了。”
罐罐抱著魏承抽噎著:“哥哥,那你尿過炕嗎?”
魏承好像沒有,他也記不清了。
但眼下只能道:“當然尿過,尿過炕小孩就長大了。”
罐罐抬著濕漉漉的小臉:“那你尿得有罐罐,多嗎?”
“許是沒有的。”
魏承的裡衣都濕透了,他強忍著笑:“哥哥忘了,都是過去好久的事情。”
“來,哥哥給換衣服。”
他從一旁包袱裡拿出豆苗娘給罐罐做的另一套裡衣給他換上,今天讓伸胳膊就伸胳膊,讓伸腿就伸腿,聽話極了。
昨晚睡得遲,今早山下的公雞打鳴魏承也沒有起來,看來只能明天早上再上山收地籠,若是有蛙子就趕早去買,若是沒有他們也要去鎮上給李家買兩壇好酒回來。
左右手中還有六百文。
他簡單收拾被罐罐尿濕的被子,回首就見罐罐抱著還是沒有精神的崽狼在竊竊私語什麼。
魏承裝作無意的走近,便聽到罐罐話裡帶著小小的驕傲:“杏兒,我尿炕了,哥哥說,罐罐這是長大了。”
崽兒狼哼唧一聲,掙紮著往罐罐懷裡爬。
“杏兒,你,你莫舔我臉,哎呀,莫咬!”
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兩個幼崽就反目成仇了。
“哥哥!”罐罐放下崽兒狼抱住魏承的大腿,委屈道:“哥哥,杏兒,它咬罐罐。”
魏承是真忍不住笑了:“杏兒?你給一頭小狼取名叫杏兒?”
罐罐撓撓頭:“哥哥說喜歡什麼,就取什麼名兒的呀?”
“也是。”
魏承笑道:“既是人家老狼託付給你的,你取什麼便叫什麼吧。”
罐罐是個慫罐罐,躲在魏承腿後:“杏兒想要,咬我呢。”
“它應該是想舔你,它想親近你,許是把你也當成了老狼那樣的家人。”魏承摸摸罐罐的頭。
這麼一說,罐罐就不怕了,沒過一會兒就又和小崽狼玩了起來。
魏承一邊生火一邊望他們幾眼,這樣看來有崽兒狼陪罐罐也挺好,有時他打柴或者做活,罐罐就蹲在他旁邊,一看就是一天,還瞧著怪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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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二這日天還沒亮,他就帶著罐罐上了山,還是那條熟悉的山路,兩個小孩很快就到了下地籠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