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繼續牽著罐罐往前走,小罐罐天真可愛,有好吃的就不哭不鬧,一邊吃杏脯一邊咿呀咿呀的哼著小曲兒,可魏承摸著逐漸癟下去的錢袋子,心裡有些著急,看來過段時間還要去山上捉蛙子,可一想到狼,魏承就有些打怵。
今兒臘月十九,臘月二十二就是李家老三成親的日子,人家待他不薄且日後還要依仗李家照顧,他總得拿出些好禮,實在不行就真把長命鎖典當了……左右罐罐嫌棄被那宋寶兒戴過,洗淨也不太喜歡戴。
他也有些嫌,可是那畢竟是他爹給他留下的唯一信物了,能留著最好,可實在困難也只能典當了。
魏承心裡糾結,面上不顯,帶著罐罐進了鎮上最大的鐵匠鋪。
外面是寒冬,這鋪子裡卻是一片熱氣,有些黑,不算太亮,叮叮當當聲中他看到一位打著赤膊的強壯漢子正在火爐前掄膀子砸鐵,他胸前背後都是汗水,一雙黑目顯得有些兇氣。
罐罐緊緊牽著魏承的手,連嘴裡的杏脯都不嚼了趕緊嚥了下去,嚇得。
鐵匠看他們一眼,沖屋頭喊了聲:“娘子,來人了。”
“來了,來了。”
走出個扭著水蛇腰的美娘子:“喲,來了倆小漢子,你們要些什麼?”
魏承道:“要置把廚刃,砍柴的斧子,還想問問您這兒鐵鍋價值幾何。”
“都有。”
美娘子微微蹲下來,笑著看著罐罐:“你這小漢子要些什麼?說來我聽聽。”
罐罐長得過於白淨可愛,常有鎮上的鋪子娘子相公愛逗他。
罐罐都不敢看她,大眼睛往旁邊瞥,正好對上鐵匠兇狠的目光,又趕緊低下頭,甕聲甕氣的:“哥哥,說了嘛。”
這美娘子和村中女人不同,和鎮上遇到的鋪子娘子也不同,她不含蓄很是妖嬈多情,蔥白的指尖點點罐罐的鼻尖:“小漢子,怎麼不敢看我?”
罐罐紅著一張小臉,看美娘子一眼,又低下頭,可似乎又實在想看,他往前走兩步,圓潤的小身體背對著鐵匠,好一個只要我看不到你那就沒有在看我。
“你相公,還盯我嗎?”
他悄悄在美娘子耳邊道,像是個小賊娃娃。
“不盯了不盯了。”
美娘子笑得不輕,輕輕捋了下自己的耳墜子:“那小漢子你說姨娘美嗎?”
“美!”
罐罐點頭,又微微往前探頭,美滋滋的:“姨娘,你好美呀,還香香,比罐罐的桃桃香膏,還香香。”
美娘子笑得花枝爛顫:“這小漢子嘴可真甜。”
她看著魏承,笑道:“你這弟弟以後怕是要給你娶好多弟媳婦兒了,讓你爹緊著多備些彩禮。”
罐罐聽不懂:“弟媳婦,是什麼?”
“讓你抱著睡覺的人就是你哥哥的弟媳婦。”美娘子捂著嘴笑。
“不要,不要抱別人。”
罐罐回頭一把抱住魏承的腿,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做你弟媳婦兒,好不好嘛?”
魏承眉心一跳,這又是什麼罐言罐語?
我做我弟媳婦,你小罐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