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地旱雨少,樹不結果兒,咱琇味齋的果兒多是從南面車馬運來的,後又用蜜水飴糖泡過,製成又撒糖霜糯粉,得要十六文一兩了。”
魏承道:“來上一兩吧。”
小二吆喝道:“好咧。”
罐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二撿果脯的手,嘴唇還念念有詞:“一,鵝,山……”
到三就卡了殼,再重複去數。
蜜餞幹果向來壓稱,有稍稍大些,魏承注意到這一兩也就只有七八個,也夠罐罐解饞了。
杏脯被裝進油紙袋,小二又問:“小哥倆還要啥不?”
魏承抱著罐罐去看了看糕點,他想著要賣兩塊做禮送人。
他一打眼就看到了那方方正正,顏色鮮亮的棗子糕,他再成熟擔事也是個孩子,看見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就多看兩眼。
罐罐忽然小手一指:“要紅色,糕糕。”
說著又摸摸魏承的臉:“罐罐給哥哥,買!”
說著就掏啊掏啊,拿出了魏承前兩日又給他的五文錢。
魏承心裡一暖,罐罐雖然小可似乎總是能知道他的所想,說起來他也有近四年沒吃過棗子糕了,都忘了是什麼味道,於是他推回了罐罐的錢,道:“不用罐罐的,用咱兒今兒賣柴錢就成。”
棗子低廉,棗糕也貴不到哪裡去,一塊方糕要三文錢。
魏承要了兩塊,又給村郎中家要了四塊模樣精巧的芙蓉糕,這糕點形似簇簇花瓣,蕊心綴著一抹紅,瞧著十分可愛。
價貴些,一塊就要五文錢了。
魏承見罐罐好奇的看著那芙蓉糕,他不想讓罐罐幹饞著,最後又多要了一塊。
十六文的杏脯,六文的棗糕,二十五文的芙蓉糕,這就是花了四十七文。
前些日子給了豆苗娘二百文工錢和二十文地豆錢,還剩下五十多文零碎銅子,昨兒取罐罐棉衣時他又都在豆苗娘手裡買了近四十文的地豆和薯疙瘩存在家中。
如此看來上次賣蛙賺的四兩九百文,就只剩下這二兩整銀子了。
賣兔子和柴火賺了三百零六個銅子,拋去今兒的花費,眼下就剩下二百五十九文,算上他手裡的二兩整銀子,就是二千二百五十九文。
從琇味齋離開後,魏承帶著罐罐去了米麵行。
地豆薯疙瘩雖然低廉耐飽,可吃多了腹瀉,胃也漲得慌,還是要買些米麵。
今年旱大,收成不上不下,就連口感粗糙,吃多了腸子堵著疼的高粱糙米都要七文一鬥,小米穀子要十五文一鬥,南邊來的水稻米貴些一鬥精米四十文,陳舊老米也要二十文一鬥了。
高粱面八文一鬥,精細麥面也要三十五文一鬥。
說起來李家也是真心待他們,先別說給的東西多少,單說人家給了兩碗水稻米和兩碗細面,也是真真捨得了。
魏承選了又選,盤算著他們的錢兒,最後買了兩鬥陳舊老米,一鬥小米穀子做粥喝正好,又要了半鬥高粱面和半鬥精面。
攏共花了近八十文。
米行旁邊就是糟行,裡面盡有油鹽醬醋。
一鬥鹽二十文,醋一鬥五文,大醬就便宜許多,此地多産大豆,一到季節挨家挨戶都自個兒下醬,胡蒜,生薑,辣子一樣也撿了些。
一樣都買了些又花去六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