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眸光微寒,提醒他,“認清自己的身份,雲知年。”
雲知年輕抿唇瓣。
到底,還是沒能碰到柳廷則。
“我苦讀聖賢書數十載,書裡從未告訴過我,原來男人亦也可以同男子在一起私相授予,哈,其實,這又有什麼關系?原也不過是我迂腐怯懦,白白失了機會!”
柳廷則看到雲知年被裴玄忌擁在懷中。
說不出是苦痛更多些還是妒恨更多些。
他只知他的一顆心都快被什麼東西給捏碎了般,卻偏自虐般地,牢牢盯住兩人,像是要把他們在一起的模樣深深印刻下來。
“雲知年。”
柳廷則深吸一口氣,“公孫齡和霜兒年前在出城之際,遭人伏擊截殺。”
“是那禁軍統領楚橫率人所為。”
“至於你此前讓我安排進宮的小太監山紫,他亦也被江寒祁嚴刑收買。”
“你的皇上,從來都並非什麼正人君子。”
“但我食君之祿,只能為君分憂,忠君一生,我永遠不會背棄他,但是你…可以。”
“苦海尚能回身,你亦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這句話從一個以恪守忠君為己任的臣子嘴裡說出來,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但柳廷則還是決意在最後的關頭,推上一把。
這或許,是他唯一能為雲知年所做的了。
“還有,什麼諍友,什麼知己,不過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從未這麼想過,更不稀罕做你的朋友!”
柳廷則說罷,便身若挺松,拂袖而去,再未回頭看過一眼。
裴玄忌倒是在意得很。
他昨個兒剛灸了眼睛,今日視力還未大恢複,便秉著燭火,同雲知年一道走。
今夜的雲知年格外沉默不樂。
“怎麼?還在想你的柳郎,人家說了,不願做你的朋友。”
雲知年繼續不語,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忘了告訴你,你的那個先生,還有他養的那個小戲子,已被我救下,護送出城了。”
雲知年這時才猛地有了反應。
“當真?”
這人總算是露出了一丁點兒喜色。
“自然。待他們安頓好後,就會寫信與你。”
“還有常來尋你的太監山紫,大抵也是受了江寒祁的命令,給我送來了那樣東西。”
裴玄忌話音明顯低落。
這件事,雲知年並不知情,可當他隨裴玄忌去到書房,看到木匣裡的物是時,才對江寒祁的險惡用意當真驚出冷汗。
木匣裡,放著一隻鎖環。
但並非是之前戴在雲知年身上的,因這只鎖環前端帶有凸起,是誰所用,已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