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看不出表情,繼續發問。
此時駿馬加快了速度,慢慢追上了江寒祁的馬車。
裴玄忌便策馬與那馬車同行。
“嗯。”
“為什麼不讓我殺姚越?”
裴玄忌聲調沉了下來。
他原本就想殺了姚越的,命人抓住姚越後,那刀分明已經橫過去了,可雲知年卻握著他的手,阻止了他。
裴玄忌吃味。
攬在雲知年腰間的手不由重了些許。
“嗯…”
當裴玄忌燙熱的指節隔著薄薄的夏衣在他腰肉掐下時,雲知年不由軟吟出聲,可眼角的餘光卻猛地瞥見一側的馬車,他於是咬住唇瓣,將聲音硬生生地止住。
“姚越,姚越曾對我有恩。他為我醫治過。”
雲知年抖著嗓子開口。
江寒祁方才所說的那番話言猶在耳,無時無刻不在剮刺著他那顆早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他不敢賭,不敢賭這蠱毒會何時發作,不敢賭這蠱毒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會不會同小景一樣,最後被蠱毒活活殘害而死,可這蠱,或許只有姚越能解…
所以姚越還不能死。
“有恩?”
裴玄忌竟輕笑一聲,“年兒,你覺不覺得,你這藉口實在太過拙劣。”
雲知年的脊背抖得更兇。
裴玄忌的手緩緩上行,順著他的脖頸,攀上了他的唇,不期然地,摸到了一絲鮮血。
又咬唇了。
是怕被馬車裡的江寒祁和姚越聽見嗎?聽見他正在同自己相好。
一種說不出的頹然和挫敗感瞬至襲來,裴玄忌用指尖一點一點揉去那些血絲,“年兒,把臉轉過來。”
他近乎強勢地說道。
他想看到雲知年的臉,想看到雲知年的眼,想看看,那裡頭是否藏著什麼秘密,更想看看,他對他,是否有情。
可雲知年毫無動靜。
他既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只是麻木地捉緊手心裡的韁繩,連裴玄忌握來的手也沒有去牽。
“年兒,我叫你把臉轉過來,我想看你。”
裴玄忌頭一次,面對雲知年,帶上了一絲怒意,“很難做到?”
“阿忌。”
終於,雲知年開了口,他喉頭微哽,聲調也格外艱澀,像是從嗓子眼兒中硬擠出來般。
“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