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雲知年的手剛碰到江寒祁的額角時,自己的衣襟就先是被人挑開了。
因著雲知年是不穿褻衣的,所以外袍一開,白淨清亮的面板便露了出來。
即使寢殿中燒了暖和的地龍,可微熱的身體捱到空氣,還是不自禁地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雲知年呼吸微亂,連指尖嗯繃得好緊。
“別停。繼續按。”
江寒祁的手沒有閑著…
甚至還能空出手,輕撫過雲知年腕骨上的綴玉串,慢騰騰地把玩那根垂落下來的絲線末端的流蘇。
雲知年的身體抖得更厲害。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的口,被寬大的手掌給捂住了。
“朕是你唯一的主人…”
“你的眼裡,心裡,身體裡,都不能有旁的人…”
江寒祁話語絮絮,說得卻全然是雲知年聽不懂的話。
他是真聽不懂的。
因為同江寒祁的歡好,於他而言,不過是懲罰,或者說是一種發洩,同那些扇在他臉上的巴掌,踹在他胸口的鞋印,並無任何分別。
否則,江寒祁也不會在他受了宮刑,剛剛死裡逃生後,就那般粗暴地,在一片偌大的銅鏡前,強要了他的。
可今日卻好像有哪裡不同…
江寒祁好像格外有耐心地,在挑逗,在口口,雲知年垂下眼睛,看到自己的身子都染上了一層緋紅,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無端感覺到害怕,可是他已經沒有。
已經沒有口口的渠道了,這股熱意在他體內瘋狂叫囂,掀起狂風巨浪,恨不能將他生生撕碎。
於是,雲知年空睜開一雙眸子,當著江寒祁的面,漸漸濕潤,發紅,忍了許久之後,滾落了兩顆淚珠下來。
無論受到什麼刑罰也不曾落淚的雲知年,第一次,近乎軟弱著,啜泣哀求道,“陛下,我難受。”
“不要…不要這樣了…”
江寒祁動作驟止。
他睨了眼,腿軟得跟泥一樣,癱坐在地面的雲知年,突然意興闌珊。
雲知年永遠無法像一個正常男人一樣,感受到歡愉了。
雲知年永遠都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只能用著同雲識景一樣的那張臉,以這樣殘缺的樣子,陪在他身邊。
這何嘗…
何嘗不是對他的,另一種報複。
江寒祁額角突突亂跳,剛壓下去的痛意再度攀上,他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掐死雲知年。
他壓低了聲音,吼道,“滾出去!”
“給朕滾!”
*
雲知年倉皇而出時,不忘拾起那隻已晾好了的天燈。
他是禦前伺候的總管太監,便是滾,也不能擅離職守,只好坐在了殿門外的檻上。
他擦了擦淚痕,才撥開天燈的竹骨,在檢查著什麼,直到聽見腳步聲逼近,一抬眼,卻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正立於殿前,打量著他。
正是裴玄忌和小郡王江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