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這世上就沒有能瞞得過他的事。
姚越心虛地抹了把汗,幹笑兩聲道,“哪能呢?”
裴玄忌自然不會被輕易糊弄過去,一路揪住姚越的衣領。
這人天生神力,姚越哪怕年長他幾歲,在他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直至把姚越帶離人群之後,裴玄忌方才正色下來,“宮裡出了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裴玄忌所說之事,自是那康妃小産一事。康妃腹中懷著的,畢竟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子嗣,如今小産,鬧得滿城風雨,想來他應是進宮面聖時聽說這件事了。
姚越趕緊反駁,“不是,不是我做的,嫌犯是個太監,正在受審呢!”
“太監?”
裴玄忌眉頭一皺,並不相信,“什麼太監活膩了,敢謀害後妃皇嗣啊?怕是得了誰的好處授意罷。你,給我說實話!”
裴玄忌並不認得雲知年。
雖其父裴千峰早年間同雲氏兄弟皆屬川建王舊部,但裴千峰倒戈江氏倒戈得早,同雲氏交集不深,方才能在川建王兵敗之後收歸其所剩兵馬,盤踞隴西,成個雄霸一方兵權在握的節度使。
儼然已成新患。
自是同一心效忠川建王的雲氏不熟。
眼看裴玄忌不問個清楚是不打算罷休了,姚越眼珠滾動,只好說了些他知道的事情。
“真不是我做的,我在太後命令太醫署煎的藥中,發現了能讓人有假孕症狀的槡毒藥渣。”
“所以,那康妃根本就沒有懷孕!”
“至於讓她以為自己滑胎,許是…許是鐘後故意為之的,目的是什麼,我就全然不知道了。”
當然,姚越對自己刻意隱瞞真相,以此來在江寒祁面前表忠心討好君主的事秘而不宣。
他不知裴玄忌有沒有信他。
總之,裴玄忌沉思片刻後終於松開他,但之後,又指著他胸前揣著燒餅鼓起來的衣兜道。
“藏的什麼東西?”
“燒,燒餅…”
姚越規規矩矩地將兩塊燒餅取出遞過去。
“要嘗嘗嗎…”
裴玄忌接過燒餅,吃掉一塊。
結果,雲公公要細聲細氣吃上好一會兒的餅,三下兩口就被裴玄忌這小煞星給吃了個精光。
還剩下的一塊…
裴玄忌十分好心地,隨手賞給了一個路過兩人的可憐乞兒。
姚越心裡暗罵,面上卻還要陪著笑臉。
“謝了!正好充饑了!對了,你方才是準備去哪兒?看方向,不是回宮的路啊?”
“去,去刑部大牢探望一個故人。”
姚越看了眼裴玄忌,“裴三公子,你要一起嗎?”
裴玄忌目的既達,思及那個正被他丟在驛館的熊孩子江旋安,便快行幾步,同姚越拉下距離。
幾個閃身間,便已鑽入了人群。
只遠遠拋來一句話。
“不去。”
“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