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冰激淩
◎“心疼你”◎
聚餐回來那天晚上,謝景珩轟轟烈烈起了場高燒。
聚餐他們回來的早,也沒吹風,就突然就燒起來了。
睡到半夜江潯叫他起夜,摸著人身上發燙,謝景珩呼吸很快,好像喘不上來,把他嚇了一跳。
江潯把人輕輕拍醒,“謝景珩,量個體溫,身上難受嗎?”
“有點……”謝景珩半掀著眼皮,不情不願地夾上溫度計,冰得他一激靈,有點醒盹了。
他根據經驗判斷,“應該沒事,有點發燒,超不過38度。”
江潯不敢信他嘴裡的沒事,等了五分鐘,拿出溫度計一看37.9。
謝景珩拉過他的手看了一眼溫度計,不甚在意地說,“我說的多準。”
江潯無言,不知道該表揚他有自知之明,還是心疼他生病多到生出經驗了……
“都不到38度,一會兒吃點藥就行。”謝景珩扯扯他袖子,“抱我去個衛生間吧,上輪椅費勁。”
江潯這才想起來本來是叫他起夜的,“你……自己能上嗎?”
“沒事,頭有點暈,腰不疼。”發燒的時候純發燒,不起神經痛,對謝景珩來說甚至很少見。
江潯把他抱進衛生間,聽話地退出來關上門。
除了在醫院自己實在上不了,謝景珩極少讓他陪著,頂多讓他幫忙抱過去。
他找好退燒藥倒好水,回到衛生間門外等,謝景珩一個人上廁所時間長,其實每次等他,江潯都會稍微有點煩躁,怕他摔著又不能插手的煩躁,謝景珩生病的時候這種心情尤其明顯。
“江潯?我好了。”門裡傳出聲音,江潯開門閃進去先把人扶住了。
謝景珩狀態還是勉強,腰不疼現在也吃不住力氣,手緊抓著扶手才穩住自己,被江潯一扶,才鬆了力氣栽他懷裡。
攥扶手用力到掌心都是紅的。
江潯把快脫力的人抱起來,謝景珩額頭貼著他脖頸,無意識地說出口,“能不能一直抱著,好舒服,涼快……”
江潯碰到他上身發燙,腰以下又冰涼,體溫自主調節不了,半抱著他坐好,拉過被子只蓋了半身。
“我抱著,你把藥吃了。”
謝景珩聽話得不行,自己摳了顆藥片,就著水嚥了。
他貪戀地蹭了會兒江潯身上的涼意,才抬起眼,“抱夠了,睡覺。”
江潯可睡不著,“我去拿濕毛巾敷一下吧?”
謝景珩不太滿意地皺起眉,握住江潯手腕不讓他走,“不要,才這點溫度不至於,你抱著我睡,也能降溫。”
江潯感覺自己手腕上被套了個熱炭裡扒拉出來的鐲子,“那睡吧,還燒的話我給周叔打電話。”
江潯把人塞回被子裡,關上燈也躺回去。
他從背後抱著謝景珩,不自覺地數著他過快的呼吸,有時候倒不上氣,聽著就替他難受。
出院以來謝景珩再沒病過,明明病得最兇險的時候他都見過了、都挺過來了,可現在看見他病還是適應不了,心裡難受。
江潯等了半個多小時,感覺實在不行,懷裡的人越來越燙。
江潯想拿手機給周叔發訊息,結果他圈在謝景珩身上的手一動,謝景珩一下子驚醒抓住他手腕。
江潯藉著窗外的一點光亮低頭看他,謝景珩瞪圓的眼睛裡帶著驚恐,又很快散去。
他松開江潯的手,很平靜地捏捏眉心,“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