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珩摸了摸鼻子。
江潯的東西也並沒有收走,那天早上他說來拿東西,也不知道拿了什麼。
謝景珩也沒動他的房間,也沒讓每週來打掃的阿姨動。
江潯並沒有完全離開他的生活,但是他仍然感到不適應。
房子變得空曠,三層也太大了。下班後沒有人等他吃晚飯,加班回來屋子裡一片漆黑。
習慣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是幾個月的相處,江潯完全地滲透到他的的生活中,房子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了他的痕跡。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挽回還是戒斷。
就這麼持續了整整半個月。
不過他也沒讓江潯的心思全然白費。
雲馳沒有立即把內鬼都揪出來,而是借機放了假訊息。
他幹脆做實了和銳新決裂的傳聞。誇大研發支出,隱藏現金流,故意推遲應付賬款,等供應商催款,製造資金短缺的假象。
果然,很快,訊息被透露出去,媒體的□□湧現,雲馳的股價暴跌。
他不想讓江潯插手,除了不希望江潯被暴露在明面上,也有時機未到的原因。現在矛盾已經激化,不如直接幹票大的。
謝景珩辦公桌上放著一封黑色燙金的請柬——京華天成拍賣行。
今晚七點。
趙盈邀請他過去。
拍賣行在京市遠郊一隅,據說合八卦方陣,京華園內山水石設計精巧,寓意五行流轉、生生不息。
拍賣會前有預展,謝景珩對古玩沒興趣,也不想費心這種場合的社交,獨自停在一幅書法前。
“文徵明的《金粉福地賦》,謝總喜歡?”趙盈留著一刀切的幹練短發,一身暗紅色西裝,搖著酒杯走到他身側。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和電話裡一樣利落。
謝景珩暫時摸不清她的態度,不過趙盈找他肯定不是來討論藏品的,“喜歡,趙總邀我來拍賣會,果然有好東西。”
“可是我也喜歡,怎麼辦?”趙盈彎腰湊近玻璃櫃,冷光映在她臉上,她還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謝景珩將輪椅向後退了點,歪頭紳士一笑,“那我當然不會奪人所愛。”
趙盈直起身,臉色緩和,“趙啟找我借了高息短期融資,股份都壓上了,他下的血本。”
謝景珩點點頭,晃著紅酒杯,帶著勢在必得的姿態,“好,接下來,趙總坐等收利就成。”
趙盈只是看著他,似笑非笑,似乎饒有興致,“有意思,我真以為江總投資是想養小金絲雀呢,現在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金絲雀這種話,謝景珩,還是他反駁不得的人,謝景珩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
趙盈的目光直白地他臉上掃了一圈,心說幸好,謝景珩漂亮又聰明,當金絲雀多可惜。
她看夠了才收回目光,“好心提醒你們兩個一句。趙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背後有趙老爺子撐腰,就算你讓他栽個跟頭,也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被十倍百倍報複回去。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勸你別動他。”
趙盈語氣冷淡,確是實打實的提醒。謝景珩正色望向趙盈,碰了碰她的酒杯,“謝謝趙總,敬你。”
說完,把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