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下吧,別疼起來,明天一諾來吃飯。”
江潯真的,越來越會拿捏他了。
謝景珩突然想起提出質疑,“……你會嗎?”
“會。”
“我先把筆洗了,現在不疼。”
“我一會兒洗,放回原位。”
……
江潯專門找醫生學了一點理療手法,康複訓練也學了,但訓練謝景珩肯定不願意讓他插手。
按摩和拉伸也更好操作,鬆鬆筋和關節,至少能讓他舒服一點,少神經痛幾次。
但沒想到稍微拉伸一下,謝景珩就這麼疼。
他學的時候幫不止一個患者做過拉伸,不管患者雙腿是不是有知覺,拉伸都會疼,他不清楚這種疼是什麼樣子。
更沒遇見有人疼到這種程度。
他一開始毫不懷疑自己的學習技術,以為是謝景珩疏於複健太久,越久越疼,越要及時拉開。
但現在,他懷疑可能真的是自己學藝不精。
江潯握著他的腿,隔著睡褲也能感覺到,那雙腿又長又直卻沒有一絲生氣。
謝景珩感覺不到,卻被疼痛折磨得沒法。
他自始至終沒講話,手卻忍不住抓緊床單,手背上骨頭凸起,快要刺破冷白的面板,薄薄的眼皮也被疼痛染得發紅。
好像他們第一次做完,謝景珩力氣耗盡陷在床上,但挑眉看他的時候像只傲氣的小貓,直白又諷刺地說他技術太爛。
只是這次,謝景珩把半張臉都埋進枕頭裡,悶悶地說,“別皺眉了,疼不是你手法問題,我自己身體不行。”
江潯手上一動,他疼得發顫,江潯動作再次停住,把他的腿平放好。
江潯忍不住想幫他,手卻堪堪懸在他身側,不知道該落在哪,不知道他哪裡疼,他搞不明白,“不是說…沒感覺嗎,為什麼這麼疼?”
謝景珩掀起眼皮看他,沒回答。
他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就像他解釋不了神經痛,疼痛流竄在脊背裡,看不見摸不著。
他用疼得發虛的指尖碰了碰江潯無處下落的手,“繼續做吧,做完就不疼了,給個痛快,別折磨我。”
江潯做完,力氣耗盡的還是謝景珩,疼痛太消耗人精力。
他給謝景珩蓋好被子,再進去送水的時候人已經睡著了。
他放下水杯沒叫他。
第二天也沒叫他吃早餐。
有時候江潯自己都搞不清楚該怎麼才能讓他好,謝景珩的身體哪哪都脆弱得讓他心驚膽戰,當吃早飯和多休息謝景珩都需要,他無法衡量該顧哪頭,也不能強迫他兼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