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因為疼痛顫抖不已,腰也用不上勁兒,但他還是能把自己轉移到輪椅上。
至少多痛都不會痙攣,有時候他苦中作樂想這樣也挺好,反正只要對自己狠得下心,總能爬上去的。
謝景珩停在客房門前,房間裡沒有聲音,門縫裡沒有光亮。
江潯應該已經睡了。
他顫抖著手推開門,心跳很快,動作卻極輕地劃到床邊。
藉著窗外的一點光,他看見江潯安靜地朝向沒受傷的一側躺著,呼吸似乎很輕。
謝景珩目不轉睛盯著,床上的人沒有太多疼痛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異樣,他卻忍不住想確認,江潯還活著。
他咬緊牙關,把上身向前傾了點,伸手去探江潯的鼻息。
江潯突然睜開眼精準地捉住他的手。
他的腰腹本來就一點勁兒都用不上了,現在前傾著,被江潯猛地一拉,毫無防備地向前跌過去。
江潯大概也沒想到他會倒,沒來得及扶他,只能順勢把他往自己那邊一拉,讓他沒至於跌床下邊,而是跌在了江潯身上。
江潯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怎麼了,壓到了嗎?”謝景珩一下子著急了,撐著手臂想起身。
江潯卻把他壓回懷裡,好像在確認什麼。
“你在發抖……”
江潯開啟臺燈,看見懷裡的人臉色煞白,嘴唇上還有血痕,他自己咬的,一看就是難受很久了。
江潯不敢動他,只能問他,“謝景珩,哪裡難受?”
謝景珩不答,反問他,“你裝睡?”
“沒有,你看了我這麼半天,死人都要被你盯活了…”
“閉嘴!”謝景珩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手和聲音卻都在輕顫。
“你是不是……害怕?”
謝景珩又不說話了,只剩下輕輕地喘息和顫抖。
江潯被他的狀態搞得心揪起來。
“疼還是難受,要不叫周叔?”
“不用,吃藥了,一會兒就好。”謝景珩小口喘著氣調整呼吸,想把自己撐起來,“我回去睡了。”
江潯幫他抬了點身子,卻發現他一點都坐不住,腰根本直不起來,全靠手臂硬撐著。
真不知道這人剛才怎麼坐的輪椅。
“別,別抱我,傷口用力會崩開。”
謝景珩推了一下他,又礙於他身上有傷沒敢用力。
“放心,你這點重量根本不至於。”江潯把他抱起來,沒放在輪椅上。
謝景珩突然發現自己這是引狼入室,他又掙紮幾下,讓江潯放手。
“我胳膊也沒那麼大勁兒,再動咱倆一塊兒摔。”江潯威脅地說。
謝景珩看了眼腳下的樓梯,短暫休戰。
謝景珩臥室臺燈開著,他突然想起藥還沒收,抽屜半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