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珩心裡還是有點堵得慌的,雖然這兩年看盡了人情冷暖,但是他畢竟叫陳國棟一聲叔,總以為哪怕人走茶涼大家也會念幾分舊情,沒想利益面前,陳叔連他的命都想要。
只可惜,要讓陳國棟失望了。
陳國棟親手給他創造了個絕佳的機會,該砍的生産線這次一個也不會留,董事會也是時候該大換血了。
謝景珩眸子暗了暗,直接把質檢部的人遣回公司,讓司機開車去了市醫院。
“謝總他們在外科2診室,張秘書說在處理傷口了,沒什麼大礙,您別擔心。”陳特助在醫院門口等他,邊上電梯邊彙報說。
謝景珩在醫院診室見到了等在門外的張秘書。
“怎麼樣了?”
“左肩那裡劃了個口子,有些金屬碎片在裡面,剛剛開始清創。”張秘書一五一十答道。
“家屬來了可以進來陪一下。”醫生在裡面喊了一句。
謝景珩沒親眼看見情況放不下心,沒多想就進了。
醫生正拿著鑷子處理江潯的傷口。
“家屬?”江潯疼的額頭上都是汗,還有心情調笑他。
謝景珩選擇性遮蔽了這句話,轉頭看向醫生,“他怎麼這麼疼,縫合傷口不用打麻藥嗎?”
“縫合的時候打的,現在簡單清一下創,別緊張。”醫生安慰般沖他笑了一下。
“這麼緊張我啊?”江潯笑著問他。
謝景珩沒回答,但還是忍不住盯著醫生手裡的動作,傷口暴露在燈光下格外觸目驚心,醫生用鑷子挑出鐵屑碎片,然後用沾上酒精的棉團摁進去。
江潯肩上肌肉被刺激得一抖,他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江潯眉頭緊鎖,用另一隻手把他輪椅拉過去,捂住他的眼,“害怕就別看了。”
“閉嘴別動。”謝景珩把他手拿下來,卻被他反手握住。
江潯的手少有的冰涼,他沒推開。
打麻藥本身就挺疼的,醫生叮囑了一句,江潯估計沒打過,針尖推進去的時候握他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
之後縫針江潯暫時沒什麼感覺,醫生的針法不錯,不過少說也得縫七八針。謝景珩看著針線從皮肉裡穿過去,忍不住跟著幻痛。
這個程度大概要留疤的。
謝景珩看著江潯露出的半個肩膀,肌肉線條流暢,細皮嫩肉的,這疤添上去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不自覺咬了咬後槽牙,陳國棟這老東西。
醫生收了針線,叮囑道,“記得傷口別碰水,前三天每天換一次藥,第四天來複查,這段時間飲食上避免辛辣、油膩、生冷和發物。”
“可以了,拿藥去打破傷風吧。”
謝景珩陪他縫合完,打了破傷風,醫院都下班了。
江潯的秘書不管生活方面,一到點就被他強制下班了,而這人一踏出醫院就不由分說地上了謝景珩的車。
“下車,回你自己家!”
“我自己家裡沒人照顧。”
“那你就請個護工!”
“我不喜歡和別人住。”
“陳特助,把他拉下去。”
“江、江總……”陳特助戰戰兢兢望向後視鏡,不敢回頭看後座。
“謝景珩,你好狠的心,我是因為你才受的傷……”江潯語氣裝的可憐巴巴的,側身湊近,把謝景珩逼到貼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