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個月底吧,他們樂隊巡演結束後。”葉青梨回答說。
謝景珩和葉家兄妹七歲的時候就認識,葉家家業遠比謝家大,葉青予不喜歡商業上的事,現在葉家一部分公司都是葉青梨在打理。
葉青梨有個自己的汽車品牌,主要面向女性車主。
她也算是雲馳的出資股東,雖然股份不多,但是在最困難的時候注資的,幫了他很大忙。
當時外面都傳葉青梨重情重義、不離不棄,兩個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葉青梨突然戳戳他胳膊,一臉八卦。
“江潯不是你前男友嗎,他回來沒找你?”
“沒,都多久沒聯絡了。”
“你要不去主動問問他合作,他是不是因為你所以做的新能源電池領域啊?”
“你想什麼呢,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大學就學的這個。”
葉青梨一臉高深莫測,“我看有關系。”
謝景珩滿臉無奈,一口飲進了杯子裡剩餘的紅酒,“你自己想吧,我去個洗手間。”
什麼不離不棄,葉女士根本不care男人,她只喜歡搞錢,還有看他和別的男人談戀愛。
謝景珩把輪椅往後退了退,一個人出了大廳側門。
江潯的目光越過面前的人們,似乎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背影,又很快收回來。
謝景珩進了無障礙衛生間後迅速把門鎖上了,彎腰把上身伏在自己腿上,他一年多以前出過車禍,傷在腰椎,腰腹力量弱,稍微坐久了就會神經痛。他怕今天晚宴時間太久坐不住,出門前帶了護腰。
他是完全性脊髓損傷,戴上護腰就算現在腰用不上力了也能坐住,不會痙攣,只是純疼而已。
謝景珩找出止疼藥幹吞了兩片,他指尖掐進手心,用力到骨節微微泛白,可能是大廳裡的冷氣太足,今天似乎疼的格外厲害。
不是有句話說“世界上最氣人的事是看見前任過得好”。
那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在最落魄的時候見到過得好的前任。
謝景珩思緒亂飄,他還真的沒見過江潯今天這種模樣。
他比江潯大五歲,他倆認識的時候江潯才大二,分手的時候江潯也還沒畢業,印象裡的江潯還屬於操場、教室和實驗室,聰明敏捷,好學肯幹,是大學老師最喜歡帶的學生。
就是性格冷得過分,對一個學生來說算得上成熟穩重了吧,但到底還是一身少年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西裝革履,氣質已經完全是個成熟男人了,自如地遊走在名利場上。
也挺好的,他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謝景珩突然想。
他緩了好大一會兒才起身,起的時候腰沒力氣重心不穩,慌亂地扶了一下牆上的扶手,輪椅被帶的撞了一下隔間的門。
隨即響起“咚——”的一聲,隔間的門似乎被人敲了一下又突然止住,但是再沒有其他動靜,也可能被人不小心碰到了。
謝景珩血壓低,一起身頭腦發暈,稍微緩了一會兒,才開門出去。
門一開,見江潯背靠在洗手臺上。
兩個人目光正撞在一起。
江潯面無表情,卻沒有移開目光。
近距離看才發現,坐在輪椅上的人臉上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瘦了,瘦了很多,握著輪圈的手背上骨頭清晰可見,西裝勾勒下的腰幾乎一掌就可以量過來。
江潯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謝景珩覺得這個場合、江潯站在這兒,很不對勁兒,但是江潯表現得過於淡定,反而搞得他一瞬間慌了神,“江總來上廁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