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有查到過一些蛛絲馬跡,蕭以安沒在意,也懶得去管。他覺得生死沒那麼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望不到頭的世上,也許才是最深的折磨。
但現在不同了。他有些食髓知味,他捨不得離開南澤。
南澤握住他的手。
花司緣點頭:“好,我回去算一下。不過你們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事關瓊林玉,所有佔蔔準確性都不高。”
蕭以安站起身:“窺探天機之人會有所反噬,我擔心你……”
“嗐,我跟你一樣。”花司緣笑著擺擺手,南澤從那抹笑中看見了無盡的苦澀。
蕭以安眼神微動:“多謝。”
“我今晚就在客舍算,屆時會在院子周圍佈下結界。”花司緣起身,神色凝重道:“不瞞你們說,我以前算過。”
“怎麼樣?”蕭以安問。
花司緣搖頭:“算了有七回,每回都顯示無異樣。”
“無妨,算不出來就算了。”蕭以安笑容帶著幾分苦澀:“早該認命的。”
……
從餐館出來,已然月上枝頭。花司緣先行離開,蕭以安和南澤在路上慢慢走。
繁華的淮陽街市華燈初上,由於這條街非商用,倒是沒有太多人,頂多有一兩個偷偷擺賣的攤販。
兩人誰都沒說話,慢慢走著。
想了很久,南澤開口道:“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成功讓你不想走了?”
“是啊,你成功了。”蕭以安笑起來,眸中盛著燈火:“我怎麼捨得離開這麼好的崽崽呢。”
對這個稱呼,南澤幾乎已經麻木了。受蕭以安感染,他心情也頗好,唇角勾著。
“南澤。”蕭以安沒看他,一邊走路一邊道:“你怕麼?”
“怕什麼?”
“瓊林玉。”蕭以安撥出一口氣:“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瓊林玉還在世。如果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當真是貪婪之人的臆想……”
“不怕。”南澤道。
他牽住蕭以安的手,緩緩道:“只能與心愛之人相愛幾個月,我會很遺憾。”
“但我從不怕消亡。”
對他們來說,死亡並不是終點,消亡才是。蕭以安眼皮一跳,接下來就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
“如若能找到瓊林玉,解了那緣生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若沒有,風囚一定會死,我也不會獨活。”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突然間安靜極了。
良久,蕭以安十分無奈地笑了,回扣住他的手。
對蕭以安來說,南澤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對南澤來說他又何嘗不是?
若強行讓南澤活在世上,他也將像蕭以安人生頭兩千年一樣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那太難受了。
當初在一起時兩人都很瘋狂,說好了只看當下,可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他們總要面對,蕭以安總是忍不住去想。
“說不定你以後還會遇到其他心悅之人呢?”蕭以安說。
南澤臉色有些沉:“我喜歡了你一千多年,即便你從未看過我,我也未曾喜歡過別人。”
蕭以安:“誒,冤枉啊,誰說我未曾看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