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安聽不進去,大腦一片空白。
他說不清自己什麼感受。很久以前,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上不得臺面,居然對自己養大的徒弟生了別樣的情感。
而如今,南澤不管不顧向他奔來,一次次主動靠近他,逼著他直面自己的情感,直面所有後顧之憂,再堅定地、攜手走下去。
他們誰都不願想未來,不願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只沉浸在彼此中,床幔顫動的流蘇似乎在訴說著壓抑的情感。
南澤整個心都是滿的,忍不住一遍一遍親蕭以安,在一聲聲“我愛你”中表達那些積攢多年的、澎湃洶湧的情感。
迷離中,蕭以安覺得唇角滴了什麼東西,涼涼的,鹹鹹的。他半睜著眼睛,雙手無力地搭在南澤脖子上,聲音很輕:“怎麼哭了。”
南澤沒動,緊緊抱著他。
把睡著的蕭以安洗幹淨塞回被窩,南澤又獨自一人到冷泉待了許久。
……
這一覺蕭以安睡得特別瓷實,醒來時正是午後,太陽明晃晃地照著。
仲夏時節溫度偏高,仙君府溫度刻意調低,十分舒適。
蕭以安沒動彈,睜著眼睛發了會兒呆。
像是骨頭都睡酥了。
他嘗試動了一下身子,撕裂般的疼痛霎時間纏上來,腰身酸軟發僵。
蕭以安:“……”
造孽啊。他掙紮爬到床尾去夠他的衣服,艱難地一件一件撈過來。
“醒了?”南澤進來,拿了些水果和點心,看見蕭以安後立刻放下東西過來:“怎麼不叫我?”
蕭以安幾乎用的氣音,聲音啞到聽不清:“叫了。但這……是我能發出的……最大聲音。”
“……”南澤低頭:“對不起。”
他把外衣拿到蕭以安眼前,擺弄木偶似的一件一件幫他穿上,愧疚道:“我以為你少動點就不會太難受。”
蕭以安挪到桌子邊喝了幾口溫水,開始發出些許正常人的聲音:“……也許只有難受和更難受。”
南澤更愧疚了。
看著耷拉下來的腦袋,蕭以安心一軟,笑道:“過程還是舒服的。”
南澤眼帶希冀:“真的嗎?”
“……”蕭以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淡定地回了句“真的”,起身往盥洗室走,死要面子強撐著讓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
*
月老已經來仙君府好幾趟了,但每回小花小草都站在門口堅定地告訴他仙君還沒休息好。
月老越想越不對勁,擔心地食不下咽,生怕再出現百年前那種情況,甚至沒能回來仙都,就在那冰原閉關了百年。
“他們這一趟去嶺南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知道嗎?”月老眉心擰成川字,原本一身紈絝子弟的氣質蕩然無存。
小花小草搖頭,齊聲道:“我們不知道。但墨陽真君說無論誰來都不可擾了仙君休息。”
月老表情突然古怪了一瞬:“南澤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