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藥鋪……”蕭以安突然嘶了一聲,轉頭問南澤:“你去藥鋪做什麼?”
南澤這會兒很希望江慎多跟仙君說幾句話,轉移一下注意力。
江慎真的開口了,話音雀躍:“藥鋪?好啊好啊,我還沒來得及去藥鋪,剛好再買一些原材料。”
“我也不清楚村子裡那風寒怎麼回事,普通的藥管不管用,”江慎抓著寶貝布包,“但還是多備一些藥吧,不想以後村口立個碑上面寫‘暴斃村’。”
蕭以安笑了笑,卻也沒給任何承諾:“去藥鋪看看。”
幾人卡著宵禁的點出了門,躲過巡邏士兵,在天黑下來之後折返到了藥材鋪。
南澤敲門,聲音不大:“李掌櫃。”
屋裡原本亮著盞燈,南澤話音剛落就全滅了。
“……”蕭以安懷疑道:“你真的跟店主聊了小半夜?”
“我來吧,”江慎一笑,上前,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昂揚感,“李掌櫃,可以開下門麼?天黑了我們沒處躲,您能不能收留我們一晚?”
“我也是行醫的,今天來鎮上買些藥材,不料腳程慢了些,天黑了沒能出去。”
過了一會兒,那兩盞燈又支了起來。
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精瘦低矮的老伯透過門縫往外看了看,看到江慎還有些懷疑,看到南澤後鬆了口氣:“是你啊。”
他開了門,讓幾人進來,又仔仔細細把門鎖好,確定了一下窗外的火盆持續燃著,鎖好窗戶。
“你昨日不是說在客棧嘛,今日怎麼又沒處去了?”李掌櫃邊走邊嘟囔。
南澤不知道說什麼,看向蕭以安。蕭以安一笑:“是,我們昨日都在客棧,但今日不是回來晚了嘛,客棧已經關門了,迫不得已才來這裡,多謝李掌櫃收留。”
江慎已經對著琳琅滿目的藥材犯起了花痴。
李掌櫃去把徒弟叫起來,讓徒弟陪著江慎挑藥材,他端了壺熱水過來:“坐吧。我店裡沒有待客的茶,口渴了就喝點熱水。”
“謝謝您。”蕭以安忙幫著把水壺放在桌子上,笑容收了收:“李掌櫃,不瞞您說,此次前來仙醫鎮就是因為聽說這紙人鬧事,我們宗主特意讓我們前來除邪。”
聞言,李掌櫃頓了一下,看了看一邊頭頭是道挑著藥材的江慎,又看了看端坐的南澤和蕭以安。
不談江慎,這兩人的確一身江湖打扮,像個修仙的。尤其是身上帶那佩劍,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李掌櫃年齡有些大了,頭發花白,雙眼周圍都是皺紋,卻不掩精光。他壓低聲音:“這紙人啊,其實不除也罷。”
蕭以安意外地挑眉:“何以見得?”
李掌櫃說:“一二十年了,這紙人也就最初那兩年殺了一些人,不知為何某次殺人之時突然收住了妖力,之後四散而逃。”
“再往後,紙人來的次數也變少了,從前每天都來,到如今一月只來一回,不殺人,但會在窗子跟前兒舞。”
李掌櫃指指那貼著雪白窗紙的窗子,道:“喏,就那。也不是每晚都來,反正來了定是要舞上一段。”
蕭以安:“……”
怎麼著這裡的紙書鬼是伶人出身是麼。
李掌櫃摸著鬍子:“你看大家白天都跟沒事兒人似的,其實就是習慣了,這些紙人不進屋不偷不搶,興致來了給你舞一段兒,別說舞姿還行。”
“……”蕭以安無話可說。
他好奇道:“怎麼舞的?什麼動作?”
“這……”李掌櫃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這誰還記得,一年還不來個兩三次。”
一年不來個兩三次,昨晚出門就被他們遇上了?
不知道該說他們運氣好,還是說江慎運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