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和尚囁嚅著嘴唇,眼中都是狠戾:“你是誰?”
蕭以安皺眉:“別問這些不相幹的問題,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海和尚也冷笑一聲:“來個人不由分說把我綁在這裡,我連問問是誰都不行?”
蕭以安:“……”
不得不說,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碰到的第一個願意跟他聊天的妖怪。
放在以往,他肯定要侃侃而談忽悠一番,但此時此刻不同,南澤還等著他。蕭以安滿不在意地捋捋劍柄上的流蘇,嗤笑一聲:“你說你是為他守身如玉個什麼勁,你們倆關系都這麼不平等了,還有討好他的必要麼?”
“怎麼,他長得好看啊?”
海和尚:“……?”
“要我說啊,這種人渣早點放棄吧,別在他身上浪費感情了。這麼些年全漠北的香火和活人祭祀都轉到你這裡了,你卻連個好看的人形都修不成,這說明瞭什麼?說明他在吸你的血啊!”
“要是你早點拋棄他,自己單飛,早就在妖界聲名顯赫了吧?”
海和尚面目猙獰:“你知道個屁!!”
蕭以安唔一聲,連忙躲開劈頭蓋臉的口水,滿臉嫌棄:“你看看你這個人,這麼沒有教養。”
海和尚深吸一口氣。
就在蕭以安以為他要敞露心扉的時候,一陣布料撕裂聲和皮肉擴張的粘膩淅瀝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他要強行沖破xue道!
說時遲那時快,緊接著,海和尚就把這個束縛他法術的礙事人皮丟了,個頭急劇竄高,一瞬間整個房子岌岌可危。
蕭以安嚴肅起來,靈巧地躲開塌陷的木板和石塊,轟隆巨響後,娘娘殿徹底塌了。
他和海和尚站在狹窄的谷底,站在娘娘殿的廢墟前。
從剛才的對話中,蕭以安猜背後那魔頭定是給他施了什麼法,讓他只能聽命,無法叛逃。
既如此,就沒必要浪費感情搞策反了,打服就行。
蕭以安早就給娘娘殿的香動了點手腳,海和尚沖破封印的時候又必定對自身有損,照理來說他應該輕輕鬆鬆就能把人制服的。
他白色的身影在海和尚面前渺小地像一片輕飄飄的葉子,海和尚的長脖子每甩過來一次都掀起一陣風,差點沒把他掀翻。
蕭以安意識到,這個谷底對他十分不利。他集中心神,專心地應付海和尚,招招出了狠勁兒,每劍都往海和尚要害上劈。
除了躲避海和尚之外,蕭以安還得躲避拳頭大的冰雹。可這玩意兒防不住,想一下不挨幾乎不可能。蕭以安背上被砸了好幾下,最後一下甚至砸得他喉口一熱。
海和尚巨大的腦袋垂了下來,蕭以安瞅準機會,猛地飛上去,迎著巨大的冰雹,一劍紮在烏龜腦袋上。
暗紅色的血濺了一身,蕭以安躲避不及,整個人用全力壓著靈劍往下壓,劇烈的紅光閃爍,長長的靈劍穿透了厚實笨重的腦袋。海和尚發出尖利又嘶啞的叫聲,猛烈甩頭,把蕭以安和靈劍都甩了出去。蕭以安反應快,沒讓自己摔到石壁上,用手撐了撐。
海和尚落荒而逃,蕭以安撥出一口氣,伏在牆根閉了閉眼睛。
冰雹終於停了。蕭以安雪白的袍子上沾滿了腥熱的鮮血。
對於他來說,這傷不算重。就是……太髒了吧。
蕭以安嫌棄地皺了皺眉,似乎隱隱能聞到身上海和尚的血。
太髒了,可不能被南澤瞧見。不知為何,蕭以安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