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安滿意地把託盤和藥碗收回來放在桌子上,說:“剛好我公署人事部那邊停職了,省得你跟著我出來炸街。”
南澤還是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漂亮的深藍色眼睛上眉心皺得老高。
他試過了,自己確實用不了靈力,無法重修。等靈力回來了,對他而言修回人形應當不難。
難的是如何平安度過沒有靈力的這兩天。
因為仙君又去搗鼓藥浴了。
南澤:“……”
他跳下床不遠不近地跟著蕭以安,看著仙君去仙都藥園挑靈草、藥引,眼睜睜看著仙君玉瓶裡裝了各種各樣的毒蟲、麻沸草,手腕上還纏了一條細細的小蛇……南澤實在沒忍住呼嚕了一聲。
蕭以安笑吟吟回頭:“怎麼了?”
南澤看看藥籃子,看看玉瓶,又看看蕭以安。
我……我能活著走出浴桶麼?
蕭以安大手一揮按在白澤毛絨絨的腦袋上,笑道:“哎呀,看著恐怖而已,我不是怕你沐浴無聊,給你找了幾個小蟲子作伴。”
南澤:“?”
大可……不必。
但此時的南澤沒有靈力,不能說話,又不捨得做出什麼行為傷害到仙君,除了聽話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仙界殺神墨陽真君。何時如此憋屈過。
……算了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不爭氣,仙君揉個腦袋安慰他一下而已,何至於直接逆生長!
短短幾步路,南澤心裡唾棄了自己數十遍。
回到仙君府,蕭以安在藥房搗鼓,南澤蹲在桌前一臉生無可戀地等著蕭以安的死亡宣判。
蕭以安一邊研磨著靈草,一邊問:“你有查過你的身世麼?”
南澤抬起頭,表情明顯有幾分不悅。他以為蕭以安又要勸他認祖歸宗。
蕭以安說:“白澤族世代單傳,且不準通婚,為何你是白澤和天狼之子?這很奇怪啊。”
南澤搖頭。他沒去查過,對白澤族的風流事也不感興趣。其實有時候想想,他的一生應該挺無聊的。沒什麼追求,沒什麼喜歡的事,不在意父母,蕭以安是他的全部。
“那你想知道麼?”蕭以安問。
南澤還是搖頭。
蕭以安研磨的動作頓了一下。片刻後,他無奈地笑了:“還真賴上我了是吧。”
南澤走過去,在蕭以安腳邊坐下,緊緊挨著他。
蕭以安:“……”
終於,在南澤的注視下,窗外華燈初上時,南澤的死亡藥浴新鮮出爐。
比起來,味道倒是比那碗藥好了不少,至少沒有臭水溝的味兒了。南澤看著裡面長長的蛇皮,表情一言難盡。
蕭以安:“進去泡一晚,明早你靈力就能恢複。”
南澤:我……能信麼?
蕭以安:“放心,藥到命除。”
南澤:“???”
蕭以安:“病病病,藥到病除。”
仙君,是,不可能,害他的。
南澤閉了閉眼睛,用力一躍跳上了桶沿,心一橫滑了進去,雪白漂亮的毛發立刻被打黑染紅,活脫脫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樣。
蕭以安搬了把躺椅在旁邊,笑呵呵:“好好泡啊,我在旁邊盯著你。”
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