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安看向南澤,微笑道:“你呢?有什麼新發現?”
“……”南澤自暴自棄似的閉了閉眼睛,語氣麻木:“只要淩陽有百姓能出面求情,趙家就不會有殺身之禍。”
噢。看來是第二次彈劾他通敵叛國時證據不足,趙宏一案極大可能是一樁冤案。
蕭以安已經習慣南澤說話能省就省的毛病了,託著腦袋想了片刻,回頭問周青霖:“當年周氏到底散出了什麼訊息?”
周青霖面色有幾分尷尬,撓了撓頭:“那時我不過三四歲,有些記不清了。”
周勤被罪獄司的人帶走,整個周氏群龍無首,剩餘四位長老各自分家,誰都想當掌門,誰都不服其他人。偏偏周勤唯一的孩子天資差,在修煉一事上幾十年沒有半點成果,無法勝任少掌門的職位,不服者眾。
如今的周氏,徹底揭開了表面光鮮的遮羞布,亂成一鍋粥。
聊完已經午後了,蕭以安如釋重負地站起來揉揉肩膀:“你們倆一個去查通敵叛國的事,一個去查當年周氏到底散了什麼謠言。”
周青霖立刻抱拳應了聲是,跑了。
遛達兩步,蕭以安打算直接去縣衙,那天的大旦有點奇怪,跟他以往交手過的不太一樣。
轉身卻發現南澤沒走,依舊看著他。
“你……還有什麼問題麼?”蕭以安問。
南澤上前,高大的身軀一下子覆過來,而後只聽咔噠一聲,身影又撤走。
蕭以安抬腕晃了晃,白色的絲綢緞帶隨著勁瘦好看的腕子微微飄動。他哭笑不得,微笑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膽子肥了,敢用同心鎖鎖他。
這同心鎖還是南澤小時候蕭以安為逗他玩教給他的,與普通同心鎖不同,布、繩皆可鎖,被鎖的一方去了何處、是否安全都會與另一方共享。
南澤音色一如既往沉穩冷淡:“你有前科,鎖了就不會跑了。”
蕭以安:“……”
你是說你想用我教給你的東西鎖住我麼。蕭以安垂眸欣賞片刻飄動的綢帶,眼尾含笑,覺得有趣極了。
……
縣衙依舊是一副破落模樣,石塊在門前碎一地,大堂的門大開著。
上次兩人過來,只探了大堂的桌案便收到了周青霖的求救。
蕭以安大概掃了一眼大堂,確認沒有可疑的氣息後便轉移陣地,到了後院。
寢房這類地方,總是會存在一些秘密。
若是主人想掩飾自己的秘密,就一定會出現。
蕭以安一身白底紅邊窄袖長袍,雙手背在身後,絲滑的綢緞鬆鬆地系在手腕,拿出了十足的主人氣魄踱步到了後院。
後院也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四合院,甚至沒有遊廊和長亭。玉環像受驚了似的瘋狂跳動。
蕭以安摘下玉環拿在手裡,反複摩挲著它光滑的觸感,玉環竟也像被安撫了一樣慢慢安靜下來。
蕭以安緩步來到正北方的臥室前站定,隨便撿了顆石子彈過去。
咻地一聲,石子穿門而入,那木門似乎早已腐朽。
蕭以安笑了一下,隱去身形縱身一躍,翻身上了側邊屋子的房頂,瓦片頓時嘩啦作響,他穩了好幾下才穩住。
而後撤去所有靈力,連呼吸都放到最緩,坐在瓦片上看著下面。
不多時,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似是十分焦急,直接沖到正北邊的房間檢查門鎖。
門鎖完好無損。她慢慢抬頭,一個拇指粗的圓洞終於映入眼簾。
她像卸了力似的踉蹌著後退幾步,驚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