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他眼睛彎了起來,語帶笑意,“這麼會觀察細節,少年未來可期。”
黑色的蒙面巾之上,那雙眼睛煜煜生輝,顯得月光更為黯淡。
兩句話,蕭以安就錯開了話題。
南澤明白,這位天資過人、經驗十足的仙君早就對他産生了懷疑,目前指不定猜他是哪撥敵人派來的臥底。
但還不能坦白。
亮了身份,怕是仙君又要趕他回歸白澤。
不想說便不說吧,只要不讓他走,怎麼樣都行。南澤想。
……
次日清早,蕭以安是被哭叫聲鬧醒的。
平溪院離街市比較遠,位於周府最北邊的地方,院落後面就是圍牆,圍牆外是荒地。
這裡沒有房屋,荒地外不遠就是護城河,百姓不會往這邊來,今日卻格外嘁吵。
蕭以安皺眉,起身披上衣服,還沒來得及束發,便聽到有人敲門。
南澤聲音不急不徐:“仙君,護城河有異象。”
又出事了?蕭以安眼皮一動,隨便洗了把臉就開了門。他穿著一件素白長袍,用火紅的絲帶勾著邊,頭發就這麼披散著。
“什麼異象?”他側了側身示意南澤進來,牙齒咬著一條紅色發帶,一邊挽頭發一邊問。
修長瘦白的十指很靈活地把前面的頭發紮了起來,左手取下發帶熟練地打了結。眼尾眉梢還帶著未幹的水珠,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好看極了。
南澤沒想到會看到這般模樣的仙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
分明小時候見過很多次,為何今日心跳如此之快……
南澤深呼吸了一下,沒有進屋,僵硬地目視前方:“今晨河水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清澈,無異味。”
“哇,這麼奇怪?”蕭以安誇張地說。
“……”南澤麻木地看了蕭以安一眼,幽幽道:“你早便知道?”
蕭以安眨眨眼睛:“怎麼可能,我哪有這麼神。”
南澤:“……”
你但凡用上哪怕一丁點的演技呢。
“你怎麼不進屋?杵在外面不冷嗎?聽你說話都僵。”蕭以安回屋,彷彿絲毫不關心護城河的奇怪現象。
南澤稍微心虛了幾分,又面不改色地進屋,繼續道:“我問了百姓,他們說護城河河水一日比一日清澈幹淨。”
“問了百姓?”蕭以安似乎一下子來了興趣,話音帶著戲謔的笑:“能講講過程麼?”
南澤:“??”
蕭以安:“我十分好奇木頭如何跟普通百姓溝通。”
南澤:“……”
很好,這毒舌原汁原味。
看著對方變綠的臉,蕭以安莫名心情好了幾分,笑道:“為何今晨聽到許多人哭叫?”
南澤說:“河水幹淨,自是有人取用。”
“……?”蕭以安猛地站起來:“怎麼不早說?有任何一位百姓傷亡我都會丟飯碗的!”
南澤:“演技有進步。”
蕭以安:“……”
他摸了摸鼻子,須臾之間換了張臉,正色道:“這回摻了點真,你也換個模樣,出去看看。”
南澤後退兩步,躲開了蕭以安伸過來的魔爪,警戒道:“我自己可以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