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印彈起胡笳,哀怨悲涼。
完顏亮探頭望著鄭十二孃的房間。
善銳、善定兩個僧人依舊對弈。
完顏亮躡手躡腳摸上樓梯。
善定和尚問:“關外的客官,何不殺一盤棋?”
完顏亮一驚:“我想睡覺了,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善定說:“客官的住處在一樓,何必上樓。”
完善亮問:“誰說我的住處在一樓?”
善定說:“客官不是口口聲聲要住房裡最好的房間嗎?”
完顏亮問:“最好的房間在一樓嗎?”
善定回答:“一樓兩廂房是店主專門招待富貴人家的住房,冬暖夏涼,又有附近濟南府裡的歌妓相陪,難道不是最好的房間嗎?”
完顏亮笑道:“嘿嘿,你這和尚知道的事兒還真不少,可是我奉勸你出門在外,還是少管一點閑事。”
善定用手指沿著棋盤邊緣一劃,摳出一塊石質棋盤,一縱身搶於完顏亮面前。
善定說:“客官,還是殺一盤吧。”
完顏亮說:“好,既然你真有這個誠意,我就跟你殺一盤。”
善定一作揖:“阿彌陀佛!痛快,痛快!”
善定與完顏亮對弈。水印的笳聲消失了。
善銳回頭一看,水印消失了。
善銳摸上樓來。
完顏亮與善定發功對弈。二人大汗淋漓,隨即發抖。
鄭十二孃客房內,蠟燭忽閃不定。
鄭十二孃緩緩醒來,猛然看見自己淩亂汙穢的下身,自知失身,大吃一驚,又羞又恨,憤怒萬分。她的眼前浮現鄭玄貪婪的目光,金墜子狡詰的目光。
她狠命地捶打自己的腦袋。
鄭十二孃眼前又浮現與辛安相處的情景:
鄭十二孃與辛安在相國寺賞花。
鄭十二孃與辛安在街市畫廊瀏覽。
鄭十二孃蕩鞦韆,辛安用手推她。
鄭十二孃與辛安在寺中池塘依偎的側影。
鄭十二孃悲痛的說:“辛公子,我對不住你啊!”她拽過腰帶,懸於樑上,踩上木椅,將腰帶套上脖領……
鄭十二孃淚水盈盈的說:“辛公子,十二孃先走了……”
一陣風襲來,腰帶飄落,鄭十二孃飄飄而落……
善銳將鄭十二孃抱定。善銳說:“我們是燕京雲居寺通理大師派來接應你的,你不要如此輕生,難道忘了文贊法師的重託嗎?壓經塔和地宮將要建成,多少僧人望眼欲穿地盼著你呢?”
鄭十二孃問:“我這不是在夢裡?我的背囊呢?那裡面裝著佛祖舍利啊!”
鄭十二孃慌得雙膝跪地。
善銳說:“糟糕!一定是西夏國水印公主趁亂盜走了,她的5個隨從也不見了。”
大廳內。
完顏亮和善定仍在對弈。
門開了,金墜子失魂落魄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