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洞口還是?”寶九插嘴問道。
金忠點點頭:“看上去像是一個洞口,可是給我的感覺很虛幻——看不到光的那頭是什麼,更看不到盡頭,將手伸進光洞之中也沒什麼異樣的感覺,就像是另一個平行的世界。”
聽到這裡,寶九有些迷糊了:“唔——那,你是怎麼從湖水地下鑽出來的?”
“就是那個洞口。”金忠說道:“那個充滿了光的洞口……我站在洞口之下差不多等了十分鐘左右的樣子,那時候的我已經感覺到有種無法言喻的幻覺。我雙眼餘光之處,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了,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周圍被那視線無法穿透的淡金色光芒給罩住了……不多時,從那洞口中忽然冒出了一條金粉色的宛綢,從望不到邊際的光芒中穿出。我當時已經無路可走,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拽住了那根宛綢——更奇特的感覺來了,我以為我要非常用力抓住宛綢向上爬,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條宛綢十分柔順,抓住它之後,我被它輕飄飄地拽入了洞口,整個身體像是瞬間沒了重量……”
寶九瞅著金忠,見他說到此處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應該是在回憶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由得苦笑了下,問道:“教授,你不會是被那條宛綢給拽入到湖水之中的吧?”
金忠愣了一下才回過神兒來,點了點頭:“沒錯……我當時有些發懵,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我整個人就被完全拽入到洞口之內。也就在此時,身邊的光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湖水!我被那涼意刺激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轉動著狼眼手電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湖底,而周圍有一個個黑乎乎的人影,粗略算上去都有十來個的樣子。我當時怕你們也遇到危險,就急忙遊過去看了兩眼,發現那都是被宛綢綁住手腳的外國大兵,其中並沒有你們的身影,於是我便急忙往水面上遊。沒想到剛遊了兩秒鐘,腳下的湖底淤泥中突然冒出了好幾個黑乎乎的人影向我沖來,我心知自己在水下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硬打,可能會跟那些被綁住的大兵下場一樣,便像是沒命一般地往上游,這才逃過了一劫……”
後來的事情,寶九也就都看到了。
如此看來,金忠所墜下的那個洞口,與寶九跌落的洞口的確不是一個——金忠是跌入到了湖底之下,而寶九則是跌入到了湖邊。從金忠的訴說中,他所跌入的地方應該面積非常大,就像他開頭所言,那是一個平行的第二世界。
看樣子,此地最關鍵的地方,大有可能就在湖底之下。
“這座湖泊,是龍眼。”金忠嚼了一口肉幹:“咱們之前都想錯了,這座湖泊,並不是因為安文薩寶將地下河脈引過來而産生的,而是原本就在此地。安文薩寶身邊一定有一位高人的,可以在阿斯塔納墓葬群的南邊矮山地下深處找到此深藏的龍眼……”
寶九微微一愣:“那也就是說,這地方原本就是龍脈?”
“非也。”金忠擺了擺手:“這個龍眼,沒有水脈的話並不成活。或者說,如果沒有這條地下河水,這灣龍眼瞳無乾坤,勢絕於兌,便不能成為一條成熟的龍脈。”
說到此處,金忠露出一絲苦笑:“小九,你別忘了,在阿斯塔納墓葬群時,咱們二人也只是按照地勢來推斷那條龍脈可能在此處,但就連我自己,都萬萬沒有推斷出此處竟然會有一灣龍眼!安文薩寶在短時間內尋找到龍眼之孕,並且用最快的時間將地下河水引入,讓龍脈成型,說明在他身邊為其出此良策的人,非常人之所及,絕對是一位高手。”
寶九脫口問道:“那人會不會就是一直與安文薩寶書信來往的唐玄奘?!”
金忠面色一凜:“這……只有他們二人才知道答案吧。”
時間已經是深夜,馬學成與曉兔二人仍未有蹤跡,金忠與寶九索性就在湖邊不遠處搭了座帳篷,升起一團篝火,一邊休息一邊等待曉兔二人的動靜。
待到寶九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鐘了。昨天又是落水又是與那紙人兒爭鬥,這渾身都有些痠痛。
起身伸了個懶腰,見篝火已經快熄滅了,而金忠在不遠處的河水邊蹲著,似是在發愣。
他晃了晃腦袋邁步走了過去:“教授,想啥呢?”
金忠也沒回頭,而是看著眼前從下向上逆流的地下河反問道:“小九,你看這地下河,有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