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九皺了下眉頭,順手摁亮了手腕上的狼眼手電,蹲下身子,順著金忠的目光看向那條不大的地下河流。
河水清澈見底,一眼看去,水深不足三尺,想起昨晚這裡面還藏著一具具紙人兒,寶九這後背就不由得一陣發涼,總覺得河中有危險。
“沒、沒什麼問題吧……”寶九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囁嚅道:“教授,你、你覺得有問題?”
金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藉著寶九的狼眼手電燈光仔細看著面前的河水,頓了幾秒鐘,忽然笑了一聲:“呵,小九啊,你再仔細瞧瞧,實在是瞧不出來,就伸手進去探一下便知曉了。”
寶九聽金忠賣起關子,聳了聳肩,又瞅了一眼那河水,見著實看不出什麼異常,便依金忠所言,直接將手伸進了河水中。
這一伸進去,他便覺得有些異樣,可是一時間又無法言喻,眉頭一皺,藉著燈光仔細一瞅,眉頭瞬間皺得更深了:“這水……不對,這條地下河脈,不是從下往上流的啊!還是從高處往下流!”
金忠笑著點點頭,他能夠清楚地看到寶九伸進河水中的手,手穿過河水,便清晰地映襯出河水的流向——分明就是從高處往低處流的。
“這是假象?還是幻覺?!”寶九一臉的不可思議,索性換了個位置,再次將手伸進河水中,看到那從高向低淌過去的河水,這才嘆了口氣:“還真是順流而下,不是逆流而上……”
金忠回想起之前自己在湖底之下的所遇,這心裡也便沒了頭緒:“這條地下河脈,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都應該是逆流而上的,而只有將手伸進去才能判斷出是真是假。既然我們的手可以觸碰到實體之水,那它便不是幻覺,而是一種障眼法……我現在在想,前日我在湖底之下所見所聞,又是什麼?莫不成,也是障眼法?”
寶九吞了口唾沫:“教授,我覺得咱們現在是不是該想想,這裡為何會出現這樣的障眼法?那個安文薩寶,要隱藏什麼秘密?”
金忠微微搖頭:“這個先不說,咱們得趕緊找到出口,或者是另外一個地方的入口才行。曉兔跟學成二人一夜沒有訊息,咱們不能再守株待兔了。”
寶九應了一聲,站在河邊愣了一會兒,轉身跟金忠走回到篝火前,二人草草吃了點東西,便收拾好揹包,繞過那座地下湖,再次站在了河水邊。
“小九,我有個主意,最直接的主意。”金忠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說道。
寶九此時一直在擔心著沒有杳無音訊的曉兔,根本也顧不得深思什麼好辦法,直接說道:“聽您的,教授。”
金忠伸手指著眼前的地下河:“這條河流,平均寬度六尺左右,表面上看是逆流而上,將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它‘注入’到的地下湖泊之中,而其實它是順流而下的,其實咱們之前都想多了,按照順流而下的特點順勢而想,安文薩寶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隱藏這條地下河水最下游的秘密麼……”
寶九如夢初醒:“對啊,咱們順流而下,不就可以直接找到安文薩寶想要埋藏的奧秘了嗎!”
金忠笑著點點頭,眼前的河水並不太深,雖說寶九的水性不算太好,但是應付小小地下河還是沒問題的,兩人準備了一下,換好水衣便直接下河了。
對於水下隱藏著的那些紙人兒,兩人已經不在意了。
河水涼意十足,兩人手上戴著手套,但是仍舊感受到了一絲絲冷意。河水流速很緩,二人並排順著河水順流而下,很快就穿過了一道低矮、狹小的拱洞,由此離開了地下湖泊的封閉空間,來到了另一處狹窄、黑暗的空間之內。
而在同時,海拔突然猛地降低,落差迅速增大,河水的流速也隨之加快,寶九二人像是忽然踩了油門兒,順著河水“唰唰”向下。
“小九,扣鎖扣上!”金忠耳邊充斥著“嘩嘩”的水聲,朝寶九大喊了一句。
寶九應了一聲,從水中摸索出那根系在金忠腰間的扣鎖,“啪”的一聲扣在了自己的腰間。
此時他們的速度已經是飛快了,兩個人完全失去了平衡,手腕上的狼眼手電隨著他們身體的晃動不斷擺動,兩束燈光淩亂地在黑暗中飛舞,像是為這場“水聲演唱會”在營造燈光效果。
得虧時間並不久,大約十秒鐘的功夫,河水終於平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