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這話讓寶九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你們說,這地方為何成為西域數百年中最為火爆的墓葬群?”金忠笑著問道:“不管是哪個民族,很多貴族與統治者都在此地營xue,這難道不說明問題麼?”
“龍脈?”馬學成搶答道:“這地方是條龍脈吧?”
“沒錯。”金忠點頭道:“從大雁塔的地宮中出來,我又仔細檢視了一下鳩摩羅什留下的西域龍脈圖,這才發現阿斯塔納墓葬群處於一條狹小的龍脈之位,但讓我意外的是,這條龍脈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說,在大約一千多年之前,這條龍脈就忽然消失了。”
龍脈的消失,多與自然變化有關。寶九四下看去,見整座阿斯塔納墓葬群位於一片淺凹地之中,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此處地形特點。
金忠在路上給三人介紹過,阿斯塔納墓葬群以天然礫石為界,區域分明。形制是以一個家族的習俗來營xue。在墓區處處可見井然有序、界線分明的一個個塋院。
憑借寶九的皮毛本領,是看不出此地有什麼龍脈之相的。
“這地方,會有龍脈?”馬學成皺著眉頭道:“本身是個相對低凹的地方,距離周圍的山峰又很遠,山峰不高而且錯團不成龍脊,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龍脈啊教授……”
金忠笑著看向寶九,寶九咧了下嘴巴:“我的看法跟無根子大師一樣,這地方,我是看不出哪裡有龍脈之相。除非……除非這條龍脈在地表之下。”
“你說對了。”金忠贊許地點點頭:“這地方的地形,千百年來並沒有大的變化,從外表來看,此地並不是龍脈之相。如此來看,龍脈自然是在地表之下。我說一下我的極端猜測:當年安文薩寶在唐玄奘的幫助下得到了一塊龍刻玉牌,作為粟特人的他頓時激動萬分,因為粟特人在西域並不強大,而得到龍刻玉牌的安文薩寶,覺得自己可以憑藉手中的這塊龍刻玉牌一統西域,建立起強大的家族世襲的粟特帝國。於是,已經年邁的他開始千方百計尋找一處可以安葬自己又能速發龍刻玉牌的龍脈,可是找遍周邊地區,發現比較好的一處龍脈只有這阿斯塔納墓葬,但是此地已經有人營xue,他自然不會選擇此處。於是,身為薩寶的他讓人悄悄將地表之下的龍脈改道,人為地創造出一條新的龍脈,並在新龍脈處營xue。”
一直眨巴著大眼睛洗耳恭聽的曉兔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瓜兒:“教授,我覺得您的這個猜測不是極端猜測,而是最合理的猜測。唐玄奘寫給安文薩寶的那封信中,不是多次提到了阿斯塔納墓葬群嘛!”
寶九接茬兒道:“看樣子就是如此了。要不然,教授也沒有理由帶我們來這裡,看樣子,是想著在這裡找出那條已經被人為改造過的地脈,然以循著地脈找到安文薩寶的墓葬吧?”
“你又說對了。”金忠笑道:“我就是如此打算的。梅德爾知識淵博,專業能力過硬,但是在咱們中國,他那點道道兒根本派不上用場,若不找一位高手,他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線索的。學成,你去北面巡視一下,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片區域。”
馬學成沒料到金忠又讓自己做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活兒,瞥了一眼寶九,應了一聲,老大不情願地往北面去了。
寶九也不例外,金忠讓他去南面巡視了,剩下曉兔給自己打下手。
這次尋脈,金忠直接掏出了一枚手掌大小的羅盤,正對太陽而立,數秒鐘之後,那面羅盤竟然自己慢慢轉動起來。
曉兔不像寶九與馬學成,她對於羅盤這種東西可是不甚了了,瞪著一雙大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金忠。
金忠隨著羅盤的轉動而轉動,一邊轉動一邊念念有詞:“丁乾合,午乾合,甲震合,子兌合……辛離合,應該就是這個方向了。”
金忠在面朝東南方向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手中的羅盤,確認無誤之後,將羅盤放回揹包,朝曉兔說道:“丫頭,你站在這裡不要動,我以你為中心找位置。”
曉兔顯得興奮不已,忙不疊地點點頭,看著金忠以自己起點朝東南方向走了大約二十餘米的樣子停了下來,然後四下觀察了一會兒,將曉兔招呼過去,站在他的位置,隨後,他又以曉兔此時的位置為起點向正東方向而行,走出二十餘米時再次停下。
“正離背坤,四方有巳,八面無卯,以乾為骨,以坤為脈……這條地脈屬水。”金忠眉頭微皺,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扭頭招呼曉兔過來。
“丫頭,給那倆小子發資訊,讓他們過來吧。”
金忠說罷,便掏出龍耳勺伸長,垂直向地面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