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寶九再次提起這個問題,金忠輕嘆口氣:“這個,咱們就得慢慢探索了。我現在的猜測是,唐玄奘與安文薩寶兩人應該是找到了有關一塊龍刻玉牌的線索,但是因為這條線索出現的時間點讓身處西域與長安的二人根本無法見面,於是他們開始了親筆書信的來往。可是沒料到,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安文薩寶意外離世,而唐玄奘也自知壽數到終,身邊又沒有可相信之人,便把記載著最後線索的這封書信,帶在身邊安放在了大雁塔地宮中的坐化臺中……”
說到這裡,金忠頓了一下,苦笑道:“說真的,能夠像我們一般從大雁塔地宮中走出來的人,全世界找不出二十個。如果昨天進去的是梅德爾他們,此時一定身處幻境之中等待坐化而歸了。”
寶九舔了下嘴巴:“教授,我覺得你這話裡有話啊——照你這麼說,這次是讓梅德爾他們白白佔了便宜?”
馬學成一梗脖子:“還真是,錯失了弄死這幫人的一個大好機會。”
金忠笑了下,扭頭朝曉兔擺擺手,示意可以了:“從唐玄奘這封信件的內容來看,咱們的目標應該就是安文薩寶的墓葬。而這座墓葬,很有可能就處於阿斯塔納墓葬群中,就算不是在墓葬群中,距離阿斯塔納墓也應該不遠。如果他們二人知道龍刻玉牌的線索,就在這座墓葬之中。或者說咱們運氣好,安文薩寶已經得到了那塊龍刻玉牌,咱們就可以直接拿到手了……”
“所以呢?”寶九直接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去吐魯番?”
金忠看了一眼窗外:“休整幾天吧,咱們現在不能操之過急,行動到了這一步,任何一點閃失,都有可能造成無法預料的後果。”
聽到這話,寶九與曉兔還有馬學成三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這半年多來高強度的行動已經讓他們幾人身心俱疲,寶九甚至一想起要行動就覺得後脊樑發涼,此時剛從大雁塔的地宮中死裡逃生,能夠休整幾日著實是雪中送炭。
接下來的幾天,寶九三人在西安玩兒了個夠,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月初,四人竟然在西安城住了數日之久,寶九這心裡開始沒底了。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金忠忽然給寶九發了一條資訊,讓他悄無聲息去自己的房間。
寶九不知這位華大的心理學教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裡打著鼓從酒店外面繞了一大圈,確認沒有人跟蹤自己之後,這才悄悄溜回到了酒店,聯系金忠開門進了他的房間。
“教授,這怎麼還做起地下黨了?”寶九關好門坐在了沙發上:“你發現有人在監視我們?”
金忠倒是一臉輕松:“沒有,但是我的發現,比有人跟蹤我們還要麻煩一百倍。”
寶九一愣,瞅著金忠一臉愜意的模樣倒也不像是有麻煩:“別開玩笑了教授,是不是咱們要出發了?”
“嗯。”金忠點點頭:“明天就走。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有人已經搶在我們前面進入到了阿斯塔納墓葬群。”
寶九聽到此話並不覺得意外,笑著說道:“這不是很正常麼,前兩次行動已經說明有人……”
他這話沒說完,臉色突然一凜:“不對,您是說,有人得到了咱們這次的線索?而您在這幾天裡並沒有將大雁塔地宮中唐玄奘書信的線索透露給任何人?!”
金忠仍舊一臉輕松:“沒錯,也就是說,按照常理,此時全世界知曉這條線索的,只有你,我,曉兔與學成四人。”
“有內奸?!”寶九脫口而出,隨即頓了一下,問道:“教授,你相信我?”
金忠擺擺手:“不相信。我現在誰都不相信。但是我選擇告訴你,是因為在隊伍中,除了洛浠之外,你的心智最為成熟,如果是你的話,提前告訴你一聲,算是打個招呼。”
寶九皺著眉頭,一時間鬧不清金忠話中的含義。
“小九,說實話,我相信你。”金忠欠了欠身子,說道:“不僅僅是你,曉兔,學成,洛浠,我一樣相信。三個小時前,我得知梅德爾他們突然進入到阿斯塔納墓葬群,緊接著,我將這次得到的線索告訴了我的上級。在此之前,除了咱們四個人,沒有人知道大雁塔下面地宮中的線索。那麼,梅德爾突然出現在阿斯塔納墓葬群中只有兩個理由:第一,他們也去了地宮,看到了那封書信;第二,有人將這條線索告訴了他們。當然,不排除第三個理由:巧合。”
寶九露出一絲苦笑:“但是明眼人都會覺得,只有第二個原因才是最合理的……但是我也相信,咱們隊伍中不會有內鬼的。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上次行動中,有人悄悄放在馬學成揹包中錄音機的事情。現在看來,既然有人能夠在行動中監視我們,平常時候監視我們豈不是更加輕松?”
“嗯。”金忠點頭道:“我也想過你的這個解釋,應該是有人在我們隊伍的某個人身上安放了類似監聽功能的裝置。當然,也不排除梅德爾出現在阿斯塔納墓葬群是個巧合……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你也不要再對任何人聲張,包括曉兔與學成。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