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九三人看著紙上的三個字元,滿臉的疑惑:這三個字元很簡單,每一個都是用兩條曲線構成,長度有長有短,彎曲的角度也各不相同,可也是因為太簡單,就更加難以辨別其中含義了。
“教授,你不認識這字元麼?”寶九又問了一句廢話。
金忠應了一聲:“嗯,不認識,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文字,這種組合太簡單,特徵又很單一,根本無法衍生出更多的文字,就算是用來計數,我都無法運用規律向下推導;若說是符號還說得過去,不過我也沒有見過任何類似的符號,不明其中究竟是何含義。”
寶九嘴角翹了一下:“那您總該得到另外的線索了吧,否則為何將我們召集起來。”
金忠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嗯,是的。這三個字元暫且不談。洛浠是因為那份唐玄奘的手書而出事的,所以我這次回來之後,便找到了幾位畢生研究唐玄奘的朋友詢問了一下,得到了幾份沒有公佈的罕見資料,並且與我們之前得到的資料結合在一起,倒是發覺了一個很小的線索。”
“什麼線索?”曉兔眨巴著眼睛問道。
“這個。”金忠從公文包中取出了第二份資料攤在桌上:“你們看,這是鳩摩羅什留下的西域龍脈圖,圖上最東面的位置,大致是現在的洛陽一帶,可是鳩摩羅什對於中原沒有太多觀察,所以並沒有將此地的龍脈探索出來,但是在洛陽以西不遠處,還是有幾條顏色很淺的短線條。”
寶九順著金忠所說的話,伸手在西域龍脈圖上尋找著,最後指向其中一條也就半公分長、幾乎已經看不太清楚的短線上:“教授,你是說這條?這條線看著怎麼還有些鋸齒狀啊?”
金忠點點頭:“就是這條。因為鳩摩羅什當時對於中原地區很陌生,所以這幅西域龍脈圖的東邊所畫並不嚴謹,我也只是根據西域的位置慢慢往東面推導,這條帶有鋸齒狀線條的位置,應該就是現在的西安鹹陽一帶。”
“然後呢?”寶九訕訕一笑:“前幾次不是在沙漠就是在高原,這次要去西安的話,還真有些不適應。”
金忠瞥了寶九一眼:“唔,起碼不會那麼辛苦了。西安鹹陽一帶,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上好的龍脈,不過這地方倒是一個很小的地震帶,在歷史上也曾經發生過幾次大地震。後來我又想起,之前唐玄奘歸國之後,所帶的大多數寶物都留在了長安,也就是現在的西安,所以我就去了一趟西安。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朋友那裡借閱了許多不公開的罕見資料,沒想到,卻在唐玄奘的一份手書中,看到了一幅與這幅西域龍脈圖十分相似的地圖,就是這個。”
說著,金忠將資料翻到第二頁,這一頁上有一幅照片,照片中的那副地圖,與鳩摩羅什留下的西域龍脈圖十分相似,乍一看上去,都覺得是同一幅圖。
“除了輪廓與其中的幾條線段不同之外,大約有百分之七十的內容是基本吻合的。”金忠說著便靠在了沙發背上,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之前小九還跟我討論過,這位唐玄奘去印度求經的路上,是不是得到了有關龍刻玉牌的訊息?或者說,唐玄奘從西域下印度的目的之一,就是龍刻玉牌呢!”
寶九也樂了:“教授,我這只是個猜測,這裡面究竟有何秘密,那只有玄奘大師自己才知道。”
金忠翻開了第三頁資料:“是啊,真正的歷史,只有歷史上的本人才知道。除了這幅圖,我還在那份唐玄奘的手書上,發現了這個。”
寶九三人看向第三頁,上面同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對手書區域性的放大,上面有兩個模糊的圖案,三人仔細一瞅,頓時大驚:這兩個圖案對他們來說都太熟悉了,左邊的那個亂畫成一團的線團,乍一看很像是唐代仕女俑的輪廓,而右邊那邊圓溜溜的形狀,就是一塊龍刻玉牌!
“乖乖,這下坐實了。”寶九笑道:“唐玄奘大師跟龍刻玉牌,還真的有說不清剪不斷的淵源啊……”
一邊一直沒言語的馬學成搭茬兒道:“不對,還有一件事情——洛浠的失蹤就是因為唐玄奘的一份親筆手書,後來給我們錄音的人也說起過此事,照現在看來,那人瞭解的手書的秘密,很有可能比我們多得多。甚至連看到手書主動失蹤的洛浠,都可能比我們更加了解這裡面的秘密。”
無根子大師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寶九跟金忠相視一眼,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罷了,先不想這些沒有根據的。”金忠擺了擺手說道:“更關鍵的線索,還是在這第一頁的三個字元上。因為在唐玄奘的手書上看到了類似唐代仕女俑與龍刻玉牌的圖案,所以我便將同樣是唐代仕女俑引出線索而得到的三個古怪字元給西安的一位朋友看了下,結果,他竟然對這三個字元有印象。”
“啊?!”
寶九三人瞪著眼睛瞅著金忠:“教授,您怎麼不從一開始就說明這事啊!”
金忠笑著撓撓頭:“你們瞭解的,我這人本身是個教授嘛,教書育人才是我的本職工作,自然喜歡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從外到內仔仔細細給你們說一番,要不然,怕你們不明白啊!”
“那三個字元是什麼意思啊?”曉兔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他也不知道。”金忠無奈地說道:“那個朋友是圈兒內有名的老專家,已經八十多歲了,他說,他只記得在三十多年前,因為政府的一次勘探行動,他帶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西安的大雁塔——因為很多研究表明,唐玄奘當時從西域與印度帶回來的經文都藏在大雁塔中,而且除了經文之外還有一些稀有的寶貝。可是他說,在塔內排查了整整兩個月,愣是沒有找到任何的機關,更別說什麼寶貝了,兩個月,一無所獲。不過,他倒是在一層的塔基錯木上,見過三個古怪的字元,很像是穆格山粟特薩滿迪什亞奇肋骨中的那三個字元。”
金忠有些口幹舌燥,喝了兩口茶水接著說道:“其實呢,單憑這些,我還不想去西安看看,關鍵是有一天,我偶然遇到了幾個外國人在大雁塔周圍遊逛,其中一個就是我的老朋友梅德爾。”
“那個外國佬也在西安?!”馬學成梗著脖子說道:“這個混蛋怎麼老插手咱們中國的事情!”
金忠沒有回答馬學成,而是自顧自接著說道:“看到梅德爾的那一刻,我就認定那座大雁塔中有寶貝了,而且還有一點,這位梅德爾應該得到了能力通天之人的幫助,能夠在我們之前得到大雁塔的線索,太奇怪了……”
寶九看到金忠在說這話的時候,金絲邊眼鏡後面的那雙睿智的眼睛閃過一絲厲色,心裡不禁一怔,不過隨即明白過來:金忠在懷疑,懷疑身邊人出了內鬼!不過按照他的話來說,內鬼自然不會是我跟馬學成等人,畢竟我們沒有到那個高度,他懷疑的,是他的上層,也就是在政府中,真正負責絲路密碼行動的人……
要知道,“一帶一路”可是國之決策,能夠負責其中一項核心工作的人絕對身份不低。這樣的人,為何會將金忠上報的核心資料傳給一個外國人呢?!
寶九在心底嘆了口氣:自己還真是上了一艘不該上的船啊,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就算自己當時不答應金忠,而只靠自己尋找老餘留下的線索,也絕不可能走到現在……命運,有時候真的會捉弄人。
“教授,你是什麼時候看到梅德爾他們的?”寶九問道。
“前天。”
寶九皺了下眉頭:“那,咱們得抓緊時間了,不能讓他搶了先啊!”
金忠露出一絲苦笑:“不會的,咱們的行動並沒有進行到最後時刻,以梅德爾的城府,此時他並不會主動參與行動,而是在等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他前天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應該也是故意為之……總之,我要提醒你們,隨著行動的深入,不論是行動本身還是行動之外,都開始脫離我們的掌控,包括我的上面的人……反正是,這項行動的難度與危險,已經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
寶九看了一眼曉兔與馬學成,微微一笑:“放心吧教授,我們有心理準備。”
“嗯……”金忠伸手取出了第三份資料:“這一份資料,就是絕密了,其實就是幾個資料,你們也看不懂,我給你們解釋。這上面的資料,是我那位朋友上次勘察大雁塔時留下的資料,那時候的科技沒有現在這麼發達,但是資料可能比機器更加精確一些。經過那位朋友的勘測,大雁塔的下面,應該有一處面積不小的地宮,而那裡,極有可能是存放唐玄奘稀有經文與寶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