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九有些懵圈,他著實想不通,眼前已經死了一人了,為何自己的後腦還會出現一股涼意。
其實他心裡很明白,鄰居兄弟是替自己死的,如果不是他在大風之中根本沒注意到身後車棚飛下來的棚頂塑板,出事的就是自己。
雖然自己有功夫,可以躲閃一下,但饒是如此,在剛才那麼快的速度下,自己絕對還是會受傷……
眼下車棚棚頂的塑板都沒了,死去的兄弟也被抬走了,可自己的後腦,怎麼還冒出了一股涼意呢!
寶九站在暴雨之中,雙眼定定地看著對面已經露天的車棚。
之前扶起來的車子,有些再次被風吹倒在地。寶九皺了下眉頭,後腦的涼意還是習慣性地瞬間消失,他慢慢轉移著目光,看著對面那堵深紅色的磚牆。
暴雨之下的紅色磚牆,再加上自己兄弟留在地上的紅色鮮血,讓寶九覺得有些不好受。他順著磚牆往上看,卻驀地發現在磚牆的另一邊,有一棵槐樹冒出了頭兒!
“槐、槐樹?!”寶九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槐樹自古就有“鬼樹”之稱,是臥煞聚鬼的樹種,一般來說,在市區中居民密集的地方,是很少有人去種植槐樹的,可是那磚牆的那邊,不是一排居民區嗎!
寶九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衚衕的中間位置,順著那棵冒頭的槐樹,向自己家的後院看來,頓時一驚:這棵從磚牆後面探出頭的槐樹,剛好對著自己家後院的院門,這是探頭煞啊!再加上之前槐樹與院門之間還有一座車棚的棚頂,那銳利的塑板,又與槐樹形成了鋒刃煞!
這是接連兩道兇煞啊!
寶九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也顧不得回身將自家後院的院門關上,直接從地上拾起之前想要砸毀車棚的斧頭,爬過磚牆,來到了對面種著槐樹的那家中!
“呼呼”的狂風夾雜著“嘩嘩”的暴雨,寶九濕透的頭發也被吹的如同雜草一般。
種植槐樹的這家,是四間平房,但是看上去已經好久沒人住了,他扭頭看去,看到了種植在牆角的那棵大約一尺多粗的槐樹——很明顯,這棵槐樹是後來有人移植到這裡的。
那也就是說,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害自己嘍……
寶九四下看了一眼,走到房門前拍了兩下,裡面沒人,又轉身走到大門口,發現大門也沒有鎖,直接將門閂抽開,邁步走了出去。
這地方是一片很老的居民區,其實面積也不大,只剩下了兩棟二十多年的矮小居民樓,跟面前這一排七八戶人家的平房。
很多人在家門口種了葡萄絲瓜什麼的,此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泥土的香氣,寶九瞅了瞅鼻子,邁步走到了鄰居家,伸手敲了敲門。
“誰呀?”
門內傳來了一個阿姨的聲音,寶九應了一聲,說要租房子,詢問一下。
很快,門內的阿姨打著傘給寶九開了門,見到寶九一個人濕漉漉地站在門外,手裡還拿著一柄斧頭,立刻便要關門。
“唉吆,阿姨,您別關門。”寶九這才反應過來,直接將手中的斧頭扔在了地上,順手推住了房門,陪著一臉微笑說道:“我就是南面那條街上的,剛才看到您那邊鄰居家的樹枝子被風刮斷了,直接吹到了我家的後院,這不尋思過來給他修剪一下。可是我看裡面沒人啊,您知道他去哪兒了麼?”
阿姨見寶九扔了斧頭,又一臉真誠,便就松開了手,指著鄰居說道:“小夥子,你是說那邊啊?”
寶九急忙點點頭:“是啊,就是那家,我看裡面好久沒人住了好像。”
“是啊!”阿姨就喜歡聊這種家長理短的事情:“我告訴你啊小夥子,那邊原先住著一位單身的退休老師,他的老伴兒早就去世了,前幾年退休之後,就找到了一個比他年輕十多歲的女人在一起了,應該是差不多兩年前吧,就搬到南方去住了,這邊的房子啊,留給了他在吉林市的兒子,可是他兒子也看不上這房子啊,就等著拆遷呢!”
“哦……”寶九應了一聲:“我說呢,好久沒人住了,連門都不鎖。”
“唉吆,小夥子我可提醒你啊!”阿姨一聽寶九說沒鎖門,立刻擺出一副嚴肅臉:“前段時間,這房子好像是租出去了,可是租出去之後呢,那租客也沒來住過,反正我就見過一次,所以啊,你可千萬不要撬鎖啊,那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