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不知為何,從伊邵離去的背影裡看出來了一絲蒼涼。但不管如何,自己當下的任務就是培養意念氣,將意念與行動統一。
若是行氣小周天和大周天,需要安瑤如盲人摸路般,自行探索。那麼培養交融天地之精華的人體真氣,安瑤便是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了。畢竟她曾有吸納靈氣入體的經驗。
轉身離去的伊邵並未走遠,而是幾個閃身跳到了房頂,望著蔚藍的天空,企圖獲得內心的平靜。
是他逾越了,渴求的平靜與安寧,雖是尋常人家最為常見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他渴望的師徒之情,便是破壞了太傅崔瑾的規則。
對於太傅崔瑾來說,他只需要執行另一套規則。
伊邵眨了眨眼睛,看那白雲空悠的飄蕩在清澈的天空裡,自由自在的,真是令人心生嫉妒啊,令他產生了摘下來擁入懷中的感覺啊。
所以他對於安瑤的感情也是這樣的嗎?培養出沾染了自己行為的物品,就彷彿擁有了自由一般,一種微小,卻能極大滿足他的自由。
當安瑤詢問他時,他又會產生,作為師父的成就感,與被需要的感覺,這是一種被正常需要的感覺。而不是一把名為血腥之劍被需要的感覺。
伊邵閉上了眼睛,躺在了房頂上,無論如何自己已沒有回頭路了,只能繼續前行了。
或許自己是真的有些傻,就是崔瑾口中的傻小子,總是渴望做尋常人一樣的事,自己未來的一生,已經被註定好歸途了啊。
——
雖然李歌雲被安瑤之前的行為,嚇得心有餘悸,但太傅崔瑾為了自己將安瑤軟禁了,還是令她心裡的小鹿砰砰亂撞的,畢竟崔瑾已經是她喜歡了整個青春的人啊。
如此保護著她,還是令她開心不已,像是踩在最柔軟的草坪上,春天微微吹拂過自己的臉龐,蝴蝶在花叢間翩躚,抬眼望去,柳枝翩翩的搖動,天藍色的天空裡是大朵的白雲。
懷著少女心事的李歌雲,再次來到太傅府。
崔瑾吩咐下人沏了一壺苦丁茶,雖然她並不愛喝,但是為了崔瑾,還是甘之若素的,培養自己去喜歡這種茶。
只是今日的崔瑾,在聽她講述詩歌與文學見地時,眉宇上籠罩了淡淡的愁思。
崔瑾額上的褶皺,雖然小巧,但猶如沉重的兩扇木門夾疼了她的心,令她呼吸都有些沉重,不自覺的想為他撫平眉宇上的憂愁。
“崔大人,歌雲見你愁眉不展,可有何能為崔大人解憂的嗎?”
“歌雲,人生在世能幾時。我想用有限的人生去名垂青史。”崔瑾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仰頭望向天空,似是想將胸懷寄託於天際。
李歌雲被突如其來的歌雲二字,羞紅了臉頰,心跳不自知的加快,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軟軟的說:“可歌雲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為太傅大人的雄心壯志提供幫助呢?”
崔瑾側首看向李歌雲,眼睛裡透出瑰麗的神采,彷彿是誘惑人,進入無盡深淵的妖精般的光芒:“你可以,而且,只有你能做到。”
李歌雲覺得崔瑾的眼睛過分美麗,吸走了她所有的理智。而“只有你能做到”,讓她幸福的快要飄飛起來了,就像是她能像武林高手一樣,執行著飛簷走壁的輕功。
她臉頰猶如染上了太陽般紅潤的光芒,低頭不敢與崔瑾對視,喃喃的說:“是什麼事?”